羽澜犹豫之后并未接过,如今身陷险境生死难料,丹墟密钥能够开辟空间紧急躲避致命杀招,此刻对于夜寻来说更为重要。
另外,羽澜见夜寻眉宇火气郁结,真气躁动不安,吐气如兰一字一句交代道:
“师弟,修行不必急躁,之前在湖崖炼丹真气成灵,百鹤冲天之景犹在眼前,气动境有如此异象,平生未见,聪辩师叔惊为天人评价到,超脱樊笼,难觅故渊,慎独。”
“这是何意,聪辩先生有说解法?”
羽澜摇头,夜寻叹了口气,心想到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渠成,便不再纠结,激活玉牌寻找其他贵宾阁,去底仓渡过难关。
夜寻找了一处赤霄阁,与羽澜交换眼神示意后起身赶往,回首时正好看见勾宇过来被拦,爱而不得,气急伤身,心如死灰。
那一刻当真是有雪花飘飘,北风萧萧的画面感,勾宇你别来了,我怕师弟误会。
一路走过见赤霞漫天,挂在云霄,夜寻运用玉牌慢慢开启,阁中之人身着红袍脖挂念珠,赤脚袒胸,一脸弥勒佛慈悲之样。
夜寻见他面相不似大奸大邪之人,自报家门悉数告知,那人自称闲云野鹤,但也有济世救人的大情怀,即刻愿意前往助阵。
世上还是好人多,夜寻感慨一句,与他结了善缘,那人上下打量了夜寻一番,笑口常开很是满意,按照所指明路消失眼前。
就这样,夜寻如法炮制,陆陆续续打开许多阁门,有惊惧,有怀疑,有恼怒,不过碍于夜寻搬出夜族名号与一顿说辞,大部分还是不情愿寻路而去,少部分作壁上观。
“最后一个,锁天阁——”
在夜寻看来,锁天阁此名颇有些桀骜且猖狂,可见屋檐飞角有四根铁链连天,整个布局在乌云之下,极度压抑和煞气十足。
相由心生,人楼一体,看来不是好惹的家伙,夜寻小心谨慎,决定先问在开门。
“阁中朋友,我乃夜族夜华,受灵舰沈师所托特来告知,今突遭变故需要协助,不知是否能雪中送炭,尽力而为,不强求。”
这时里面压着嗓子传出雄厚男声:“竟然是夜华兄,你我夜城一别引以为憾,没想到在此相遇,朋友有难,自然八方支援。”
夜寻疑虑,埋头思索,手中动作并没有停下,自语道:“听声音好像很熟悉,难不成我与夜华和他有一面之缘,且看是谁。”
玉牌合围,栓门的铁链从天掉落,乌云冥冥,黑风骤起,这时阁门应声而开,走出一个孔武有力的身躯,满脸横肉抽笑着。
“夜寻兄,别来无恙。”
夜寻定了定眼,不置可否,见锁天阁内死气沉沉,又有丝丝血腥之味,故问道。
“杨靖锋?你怎么也要南下?是没有听出我的声音?还是故意为之,怕我不开。”
“夜寻兄你多虑了。”杨靖锋没料到他话如此直接,错愕了下,冷眯着眼玩笑道。
夜寻哪会信这鬼话,杨靖锋这家伙阴魂不散,事事皆有他的身影,目的何为?此时阁中也绝不对劲,夜寻神魂敏锐,觉察到了一双觊觎的恶眼,以及肮脏至极的血气。
“哦是吗?那藏在阁间的其他朋友,怎么还不出来?是地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此话一出,杨靖锋眼皮跳动,对夜寻又认真几分,不过依旧和气横笑,看不出丝毫不妥,故作惊讶又装傻与夜寻打着哈哈。
两人秉持你不说我也不说的精神,虚与委蛇站着相视,笑里藏刀,盛情对峙,这般状态过了半晌,两人笑声都已变了腔调。
夜寻揉了揉颞下颌肌肉,准备开启二番战斗,这时从锁天阁中传出了第三人的阴森诡异的讥讽,身着黑袍,于阴霾中飘荡。
“桀桀桀,杨兄弟,别和他废话了,老子找的就是他,夜寻,你还记得老子吗?”
他的面部被黑袍帽兜遮了大半,只露出下半部分惨白如骨的面孔,走动之时,一双深陷的眼窝中,燃烧着嗜血贪婪的红光。
夜寻陡然神魂一震,那感觉像是被阎罗恶鬼挥舞着镰刀死死盯着,准备随时镇杀至阴曹地府,这家伙隐藏实力,怀有杀意。
才脱身一难,又身入杀局,这一路上就没有安全的时候,夜寻是欲哭无泪,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只求老天爷给点机会吧。
“哦——筑基试炼的臭老鼠,你们三兄弟还没死?怎么,要找我索命?”夜寻回忆起来相关往事,心想对策,激将法勾出来由。
同时扫视周围,寻找退路,又暗自运转太穹苍龙诀,调动全身真气,以备万一。
那黑袍人听到此话不曾暴动,嘴角挂着十分有趣的笑意,舔了一圈猩红深发乌紫色的枯唇,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兴奋说道。
“既为报仇雪恨,又为大哥遗物。”
说时迟那时快,黑袍人假驰在前,盖以懈敌,动起手来十分毒辣,锋利的手指弯曲成爪,直接抓向夜寻的头颅,意图捏爆。
一瞬之间黑袍人利爪突面,身法如鬼魅无形,夜寻以铁板桥应对,缩身躲避,趁此空隙,向上灵剑指点至檀中,黑袍另出一手虎爪将其钳出,凌空飞踢重击夜寻胸前。
那一股阴毒狠辣巨大气劲震的夜寻五脏六腑几乎移位,整个人被暴力按在地上划了两丈之远,沙砾乱石将衣服磨的稀碎,手臂更是血肉淋漓,撑着半起猛吐一口恶血。
“桀桀桀,今时不同往日,没有在你夜族地盘束手束脚,老子不过略微出手,你就得乖乖趴下,不是你的东西,染指不得。”
一两招的交手,夜寻毫无抵抗力,估计黑袍人的实力已超过炼神境了,若不是肉身强度够看,这一脚足以把自己踢穿,黑袍人也有些意外,夜寻竟然还能有力站起来。
“有意思,你的血肉我要尝尝。”黑袍人此时饥渴难耐,口中流涎,一步步走来。
“老子闻到味了,就在你的身上,若再不拿出来,我先找把你的心肝掏出来吃,多么可口的食物,多么美妙的感觉,桀桀…”
“东西,难道是——”
夜寻在乾坤袋中摸了一块布片,上面的残存血气与黑袍人所散发出来的一致,看来他意在此,为今之计,可来个投鼠忌器。
“老东西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血迹斑斑的残布在风中飘飘欲坠,夜寻拿出一道炽热的黄符,时不时喷出火光。
黑袍人发恶后停下脚步,眼里透着阴森的光芒,神色冷厉可怖,毫不掩饰心中狂妄之意,肆无忌惮地大笑,弯折指头作响。
“你若将他毁了,我要一爪一爪掏出你的心肝脾肺肾通通捏碎,放干鲜血,把你做成风味人干带回夜城,让你的族人品味。”
夜寻不受他这一套威胁,转手就将三昧真火对准布片,黑袍人气急败坏又不敢贸然行动,阴鸷的双眼死死盯着,嘶叫出声。
僵持之下夜寻是处于劣势一方,那家伙以逸待劳,静等一个不留神就杀人取命。
至此,夜寻只能尝试搏一搏,眼光转向杨靖仇,看看能否把他突破,临时反水。
于是,夜寻大喊道:
“杨兄,你我只有几面之缘,虽有些冲突也不至于生死相逼,你弟弟在春宵楼以朱砂由头对我下手,也是受你的指示吗?我到底与你们有何怨,要勾结这种人要我命。”
杨靖锋一直环臂看戏,没想到夜寻死到临头还装傻充愣,黑袍人一边舔血一边饶有兴趣看着,他在等待夜寻分神的时机,并没干涉问答,这时杨靖仇怒不可遏质问道。
“夜寻,你还是不肯承认吗?我大哥怎么死的,夜昆宴会之时,我见你手上有他特制大刀的伤痕,而他从此杳无音讯,甚至死不见尸,我就问一句,是不是被你所杀?”
“宴会之前,我正在招摇山上,唯一遇见的就是——你大哥是杨三刀?”夜寻捋清思绪想到了一件事,与之联系,随即反问道。
“亏你还记得,他的!名字!”
杨靖锋的这句话恨意冲天,硬生生是从牙缝中愤恨的挤出来,见这般反应夜寻这下恍然大悟,数年前的意外竟成杀身之祸。
这真是牛屎拉进狗嘴,纯属意外怪不得别人,夜寻无奈苦笑,娓娓道来:“那日我在夜域后山历练,突然有一队人偷偷摸摸闯了进来,带头的应该是你大哥,无视夜族规矩越过红线进行狩猎,被我撞见,或许是担心牵连杨家,便想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我。”
“然后?”
“我受伤跳入深潭,他和其他人就被潭中的恶蛟吃掉了,这也能赖到我身上吗?”
杨靖锋面无表情,不接此话,眼中满是过往时光,伤感后又变了一副恶寒姿态。
“初来夜城,父亲忙于立足,我大哥自幼照顾我和我弟,胜比如父,待我两长大无需照看时,又想替父分忧,急于求成,可结果死于非命,现在,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听到这黑袍人啪啪鼓起掌,对着杨靖锋惺惺相惜道:“长兄如父,如此血海深仇不得不报,老子大哥也是变相死在他手中,等会先宰了他,你去鞭尸,以慰在天之灵。”
夜寻情绪激动,想再辩解,就那一瞬间松了紧绷已久的心神,黑袍人神魂始终灌注在其身上,觉察良机即刻发难,以一招血魔玄功大法,化作屠天秃鹫咬向夜寻喉间。
而夜寻暗自一笑,就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