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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上了?”席宸上前,从容的坐在席上,很是自然的揽在金嘉意的腰上,那样的强势霸道,好似在宣布自己的主权。

金嘉意冷冷的瞥了一眼他碍事的手,不以为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想要知道夫人在什么地方,很难吗?”席宸眯了眯眼,那双眼里携带着很浓很浓的异样情绪。

陈艺缩了缩脖子,自己今天好歹是老板派来的保姆,却领着他的夫人去约会别的男人,她总觉得明年的今天自己的坟头草高三尺。

莫易卿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席氏的总裁席宸,也就是上娱的最大股东,幕后大老板。

瞧着他刚刚看待自己的那双猩红的眼,恍若猎豹在窥探自己的猎物,那种想要一口咬死的感觉,他仿佛觉得自己的脖子处有些凉风阵阵。

他这算不算是不经意间得罪了大老板?

突然间他知晓自己的星途又沉重了三分。

金嘉意倒上一杯水递到莫易卿面前,开口道:“别太拘谨,放轻松。”

莫易卿眉头深锁,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是来逗他玩的。

席宸暗戳戳的紧了紧拳头,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故意扯着嗓子咳嗽一声,“咳咳咳。”

金嘉意将水杯递上,“渴了?”

席宸得意的拿起杯子,再一次宣告主权的轻视一眼对面乳臭未干的小子。

陈艺耷拉着脖子,她觉得大老板肯定是生气了,那双眼总会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犹如千万只淬毒的利箭齐刷刷的对视着她,只要她稍稍动作,万箭齐发,她当场毙命。

“不是说去京御坊吃饭吗?怎么会来这样的小地方?”席宸环顾四周,还算是安静。

金嘉意道:“他说下午有声乐练习,不适合耽搁太长时间。”

“……”莫易卿默。

“……”陈艺惊。

“……”席宸眼神犀利。

金嘉意注意着三人的面部表情,不以为然道:“小莫最近很缺钱?”

莫易卿被突然点名,抬头望着她,听她道破自己的秘密,又移开目光。

金嘉意自顾自的说着:“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你们练习生的合同,不过我觉得你们公司的老板心肠太黑了,百分之九十的抽成,这不是把艺人当成自己赚钱的工具吗,这一点我必须谴责。”

“咳咳。”陈艺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出。

席宸笑了笑,轻轻的将她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语气平和,如同往常,道:“夫人难道忘了,上娱是席氏名下的企业?”

金嘉意点头,“所以说你得好好反省反省。”

“夫人说的极是,不过在我需要面壁思过之前,夫人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关心一个……外人!”

金嘉意愣了愣,瞄了瞄一言未发的当事人,再看了看缩小存在感的陈艺,最后将视线落在勾唇一笑的席宸身上,喝上一口水,轻咳一声,“只是抱打不平罢了。”

“夫人说的没错,公司的合同的确存在瑕疵,那夫人的意思是怎么办最好?”

“这毕竟是几十年都没有改变的条例,突然改变可能会引起什么争端,不如就多加一点奖金吧,毕竟这些孩子都挺努力的。”

“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席宸眼神忽明忽暗,周围的气氛再一次的降至冰点。

“你吞吞吐吐想说什么?”

“夫人今天倒像是变了一个人。”席宸再道。

金嘉意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站起身,将座位上的男人给扒拉起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餐厅。

店外的寒风瑟瑟,吹拂在身上时,如刀割,很冷很冷。

席宸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四目对视。

金嘉意瞥向玻璃窗内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场而起任何波澜情绪的男孩,直言道:“我知道你在生气。”

“夫人既然知晓我心里的不痛快,为何还要这么做?你应该晓得我的脾气,只要我一句话,这个人,别说在上娱待不下去,整个娱乐圈都不会再有他的一席之地。”席宸握上她的手,想着推开店门进去说。

金嘉意阻止他的动作,“他长得很像婓易。”

席宸的动作一滞,有些不可思议的注视着她平静的五官。

金嘉意扭头望向屋檐下飘落而下的雪花,语气如旧,不温不火,“可能是愧疚吧,我从未真心待过斐滢唯一的亲人,那个人还在如此年龄之时,面对的是军队里的刀枪剑影,当他负伤累累的回来时,只会得到斐滢的冷眼旁观,或许现在的我就是愧疚吧,想着对这张脸的主人应该好一点。”

“他不是婓易。”

“我知道。”金嘉意抬起头,再次正视他的眉眼,雪花随风落在她的发梢上,她微微一笑,“这是我的私心,请允许我如此放纵一次。”

席宸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的拂去她脸上的冰霜,推开门,将她带回暖和的餐厅内。

陈艺见着去而复返的两人,刚刚才松懈下来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这样起起伏伏的人生,她觉得自己迟早会心衰而死。

席宸坐下,翻看着菜单,随意的点了两份列餐之后,将视线落在依旧不吭一声的男孩身上。

莫易卿虽说骨子里很高傲,但面对比自己更强悍的生物时,或许这就是人类最初的本性,会不由自主的放弃抵抗,俯首称臣。

席宸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莫易卿将眼瞳放置在金嘉意的身上,潜意识里发觉今天这境遇像极了梦境。

陈艺瞠目,大老板这又是想做什么?难道想用家人去威胁这个无辜的小白羊?

“不想说?”席宸再问。

“还有一个奶奶和一个妹妹。”莫易卿道。

“听嘉意说你很缺钱?”席宸又问。

莫易卿这一次倒失了原先的干脆,低垂下眸,有些避讳这样的话题。

“看得出你年龄不大,成年了吗?”席宸的指尖滑过杯口,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莫易卿不懂他的用意,甚至已经开始装聋作哑。

“你应该知道你不说自然有人会替你说,我能给你一个机会介绍自己,是你的荣幸。”席宸拿起水杯喝着水,似乎还在等待他的回复。

“十八。”半响之后,莫易卿吐出两个字。

席宸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再道:“你父母呢?”

“席总说的没错,您若想要知道我的事,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莫易卿语气冰冷,目光狭长,没有丝毫的惧意。

“你是个聪明人,或者是你不想让我给你一个能够一步青天的机会。”

闻言,别说莫易卿瞠目结舌,连陈艺都不知所措,大老板如此明显的用意,怕是傻子都懂得他的意思。

莫易卿有些摸不准这些大人物的心思,阴晴不定的态度让他有些犹豫,他是不是真的在逗自己?

“在怀疑?”席宸切好牛排,将肥嫩肉美的牛排递放在金嘉意面前,像是唠着家常话那般语气平和。

陈艺一脚踢在依旧一声不吭的莫易卿腿上,直接对他使了使眼色。

莫易卿踌躇一番后慎重的开口,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一个商人,首要的目的当然是利益,或者你应该很庆幸,你长了一张不错的脸。”席宸呡上一口咖啡,目光越发赤果果的落在他的周身上下。

莫易卿蹙眉,公司里的练习生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长相,他并不觉得自己靠这张脸就能进入老板们的赏识范围内。

“你父母呢?”席宸再一次的重复刚刚他选择充耳不闻的那个话题。

莫易卿放置在桌下的手情不自禁的握成拳头,声音有些幽怨,“我爸前些年出车祸死了,我妈改嫁了。”

“看来的确挺贫苦的。”席宸放下咖啡杯,侧头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丫头,问道:“还有想要知道的吗?”

金嘉意叉上一块肉放入嘴中,肉块的清香充斥在齿间,她舔了舔唇,说道:“我又不是查户口的,这话若是让别的人听了去,保不准又会闲言碎语我金嘉意以前辈的身份欺压新人。”

“既然没有了,那就吃饭,多吃点。”席宸再将自己盘子里的牛排拨了一大半过去。

金嘉意冷冷的斜睨他一眼,“不是念叨着我最近吃的太多了吗?”

“首先也得让你吃饱。”席宸再将意面搅了搅,送入她的嘴里。

陈艺委屈的捯饬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心里腹诽着:“果然自己就是一个炮灰的存在。”

莫易卿倒是洒脱的大口吃着肉,高强度的练习十分消耗体力,当吃上久违的牛排的那一刹那,那种满足感,满满当当的溢满心头,他不由自己的露出一抹微笑,很轻很淡。

金嘉意注意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那样小心翼翼的笑容,却是让她看花了眼。

曾几何时,婓易每一次获得师傅的赏识都会很开心的等待自己的赞扬,而她却只是冷漠如冰的说着不够努力。

久而久之,他的笑容都变得谨小慎微,甚至最后面无表情,哪怕心底有多大的愉悦,都被掩藏在那张被刻意掩去了笑容的脸上。

他的一辈子都在努力的想要成为斐滢眼中威武不屈的大将军,能够战功赫赫替她排除异己的武将,可惜,他婓易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碌碌无为靠着胞姐才能立下战功的傀儡将军。

“在想什么?”席宸见她看的出神,伏在她耳侧轻咛一声。

金嘉意回过神,刀叉滑过盘子里的那株摆设用的西兰花,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还真像,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他。”

席宸听得她的低喃话语,温柔的握上她的手,“等一下会有一个慈善晚宴,和我一同出席如何?”

“我知晓你的用意,但我不想去陪着那些虚伪的人逢场作戏。”金嘉意兴致缺缺的拨着肉块。

席宸也不过多的勉强,随她的性子。

吃过午饭,金嘉意坐上席宸的车,临走前不忘将自己的手机递上前,对着莫易卿道:“把你的手机号码输进去。”

莫易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驾驶位上又一次对自己发出敌意信号的总裁,有些扭捏。

金嘉意笑道:“不想给我这个前辈面子?”

莫易卿也没有了先前的那份傲气,拿过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

陈艺站在原地,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即视感。

“陈姐,您说席总会不会封杀我?”莫易卿突然开口问道。

陈艺苦笑道:“你存活的希望很低。”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金嘉意前辈?”莫易卿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可是今天的确是他们的初次见面,他应该没有机会去得罪这样的大人物。

陈艺叹口气,“我也觉得你可能得罪了她。”

“为何生活这么困难?有的人拼了命的想要活着,却总是备受歧视,有的人挖空了心思想要努力的挣钱,却总是捉襟见肘。”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且行且珍惜吧。”陈艺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易卿望着离开了自己视线的背影,双手情不自禁的握成拳头,指尖刺痛着皮肉,他闭了闭眼。

“你好像吓到他了。”车内,金嘉意瞪着驾驶位上正全神贯注开着车的男人。

席宸笑道:“他不像是简简单单的人,他的心智年龄很成熟。”

“生活所逼,他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生活压力。”金嘉意扯了扯安全带,继续道:“我不过就是对他稍微的感兴趣一点,席总就心里不舒服了?”

“你为了别的男人而拒绝与我共进午餐,我想没有一个丈夫会不生气。”

“那席总可是生气了?”金嘉意挑衅着问。

席宸踩了踩油门,车子疾驰驶过拥挤的路段,周围有不少险些来不及避开撞上的司机愤怒的按着喇叭声,而车内的驾驶者则是不闻不问的继续我行我素。

彻底将这条路当成了游乐园里的碰碰车。

“我今晚陪你去,我会努力的融合你的那个圈子。”金嘉意握上他的手,目光缱绻。

车速缓慢的降下,男人的唇角不受控制的高高上扬。

……

b城的慈善晚宴,永远是上流社会最喜爱参加的晚会,受邀之人皆是一流的名门望族,可谓是身份的象征。

金骁神情恹恹的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酌,至于周围路过的莺莺燕燕提不起分毫兴趣。

“啪。”突兀的声音自他的身前响起。

金骁不以为然的抬起头,却在见到来人真面目之后急忙正襟危坐。

赵安然穿着很素雅的裙子,发髻高盘着,露出干净白皙的颈脖,她化着淡妆,唇间点点沁红,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玲珑剔透,落落大方的美。

金骁弄不准她眼中的怒意所谓何意,故作如常的喝着酒,痞笑道:“赵小姐有事?”

“我倒想问问金三少想做什么?既然你我毫无瓜葛,为什么要阻止我的婚礼?”

“赵小姐可能是误会了,我为什么要阻止你的婚礼?”

赵安然气急尤坏的将自己的手机打开,递上前,新婚大礼前一晚,所有宾客都收到了一封取消的短信,本来所有人都以为是什么人的恶作剧,结果一查才知道这是金三少以个人名义发出去的,甚至还威胁蒋家。

金骁眉头一怵,这就是席宸他大爷所说的取消婚礼?

赵安然双手环绕在胸前,冷嘲道:“金三少可真是财大势大,把我赵安然当球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要的时候就含着,不想要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现在我要嫁人了,还让我成为全城的笑话。”

金骁尴尬的放下手机,直言道:“这是席宸做的,与我无关。”

“我问过席总,他说这是你拜托他的。”赵安然眯了眯眼,目光更为犀利,“怎么?后悔了?”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金骁心虚的喝上一口酒。

赵安然上前,一把扯开他的酒杯,语气漠然,“如果金三少无意与我缔结秦晋之好,就请自重,我赵安然有自己的骨气在,不想陪你玩这种要不要的游戏。”

金骁轻咳一声,“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我还以为你会承认你后悔了。”赵安然自嘲一般冷笑道,“我已经和蒋家重新拟定了结婚日子,下周六。”

金骁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就算要嫁人,也得选择一个品行端庄的人,那个蒋家的败家子劣迹斑斑,连我金骁都自愧不如,你何必这么委屈你自己?”

“我没有选择。”赵安然倒上一杯酒,晃了晃杯中那诱人的颜色,苦笑道:“就如同这酒一样,无论它的年份再好,无论它的卖相再佳,在我眼里都是一样,像泔水的味道,但又如何,挑不到自己喜爱的味道,别的百家味都是苦涩的。”

金骁沉默。

赵安然一口吞下杯子里涩口的酒水,道:“得知婚礼被取消的那一刻,我其实是很高兴的,我以为你会后悔的,我以为你会跑来大闹婚礼现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带我走,可惜我错了。”

“对不起,我的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了。”金骁道。

赵安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的眉眼,“你就没有一点后悔过吗?”

金骁垂下眸,不知如何回复。

赵安然也不再等候答案,站起身,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倒是我太过耿耿于怀了,很抱歉。”

金骁望过去,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双手有些无措的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金骁!”唐突的男人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下一刻,来人不由分说直接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得周围的宾客纷纷注目。

金骁被打懵了,回过神之后看着男人再一次打算揍自己一拳,他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拳头,沉下脸色,道:“蒋二少这是想跟我打一架了?”

“你他妈把我蒋二少当成了什么人?我蒋家虽说不如你金家,但好歹也是权富之贵,凭什么被你金骁当成猴耍?”

“蒋二少说这话可就严重了,我怎敢把你老人家当猴耍,猴子可比你聪明多了。”金骁啐了一口水,嘴皮破损,嘴巴里满是铁锈味。

“你他妈再说一遍!”蒋二少作势便想再抡拳揍过去。

金骁咬牙,“老子早就看不惯你飞扬跋扈的德行了,你以为你蒋二少有多么的了不起?老子今天就替你家老子好好的教育教育你这个不孝子。”

两人扭做一团,丝毫没有顾忌周围围聚而来看好戏的宾客,打的难分难解,踢开了桌子,摔碎了杯子,引起更大的风波。

“谁打起来了?让我看看。”金主挤开人群,倒是兴致高昂的凑着热闹。

周围的人本是不认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光头的,不过见他一排金牙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人不就是席宸的岳父吗?

金主看清楚打的不亦乐乎的两人,不忘煽风点火道:“大男子汉打个架跟娘们儿似的,用瓶子砸啊。”

金骁钳制着蒋二少的胳膊,听见金主的声音不由得苦笑一声,您老人家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蒋二少怒不可遏,一口咬住金骁的手,趁他松开之际,拿起地上的酒瓶,回头就是狠狠的砸在金骁的头上。

“啪!”红色的酒水混合着伤口处渗漏的血迹从金骁的脸上滑过,他睁了睁眼,眼前的景和物渐渐的模糊,最后,彻底瘫在地上。

眼前的一幕吓得不少人唏嘘不已。

赵安然跑过来,只来得及看见金骁摇摇欲坠的躺在地上,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直流。

蒋二少自知闯祸,忙不迭的丢下瓶子,指着给他出谋划策的金主,吼道:“你在一旁闹什么闹?”

金主耸耸肩,“看吧,闯祸了吧,我告诉你金财虽说有三个儿子,可是金骁却是他的宝贝疙瘩,你把他的宝贝疙瘩给弄的半死不活,你小心他找你爹妈秋后算账。”

蒋二少的确是怕了,急忙挤开人群,见着迎面跑来的赵安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动作。

赵安然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一下,直接抱住昏迷过去的金骁,惶惶不安道:“他怎么了?”

“可能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金主蹲在一旁解释道。

赵安然目光阴冷的落在蒋二少的身上,失去了以往的大家闺秀气质,吼道:“他哪里碍着你了,你要下如此狠手!”

蒋二少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复。

“还不快过来扶着金骁去医院。”赵安然对着一旁的工作人员大吼一声。

经理急忙带人跑过去,拿着担架就将金三少给平放在上面,谨慎的将人送走。

看完好戏,周围的人渐渐的散开。

只是有不少人看中了金主背后的席宸,一个个张着嘴笑的不怀好意的靠近。

“前阵子听说金先生受了伤,如今看来倒是生龙活虎神清气爽啊。”一人寒暄道。

“金先生是吉人自有天相,当然能逢凶化吉了。”另一人打着哈哈道。

“是啊,怎么今日不见席总和令千金呢?”有人刻意的挑出话题。

金主自然是习惯了被众星拱月,毕竟在姚城,他可是地地道道的首富,所有小世家可是眼巴巴的想着来求一求他办事。

“金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我可是很有诚意想和您合作的。”一人直接双手递上名片,那毕恭毕敬的态度,看在外人眼里,就像是外臣觐见皇孙贵胄那般。

金主笑逐颜开的接下名片,刚揣进兜里,一张张金光闪闪的名片便齐刷刷的递到他面前。

“金先生,请收下吧,我集团正准备扩张,很需要和金先生合作。”

“我也需要和金先生合作。”

“金先生可一定要收下我的名片。”

众人生怕他不肯收下,硬拉强拽的塞进他的手里。

金主乐呵呵道:“各位真是太热情了,好说好说,我这个人就喜欢广交朋友,咱们喝一杯。”

叶家老爷子坐在不远处的休息区内,面上表情不见喜怒,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被众人拥簇中的金主,西装革履下,却是大金牙,大金表,连带着一串大金链子,十足十的暴发户形象。

“世态炎凉,所有人都是冲着那点利益而去,如果哪一天她金嘉意传出离婚消息,只怕这金主连这个门都甭想进来。”金财冷嘲热讽道。

“我听我那个不成气候的孙子说过,他金主就是被你金家给踢出了族谱的那个兄弟?”叶老爷子直言不讳道。

金财杯中的酒刚刚触碰上嘴角,他冷笑着放下酒杯,并没有否认,道:“既然已经踢出了族谱,我与他不过就是两家人。”

“金总倒是挺想的明白的,这金主现在可是京城里的香饽饽,谁不想着沾亲带故弄上一点关系,你倒好,撇托的干干净净。”

“有人骨子里就是粗鄙之人,我虽然是商人,但也有自己的骨气,不想做唯利是图就腼着脸赔笑的俗人。”

“金总这话如若被别的人听见了,怕是要误会什么了。”叶老爷子拿起一杯香槟,两两碰了碰杯,“听说席宸的婚期定了?”

“新闻闹得这么大,全国都知道了,下个月初八,的确是个不错的黄道吉日。”

“这京城的达官贵胄们可是都等着席氏送来的请帖。”叶老爷子嘴角噙笑,“就是不知道在不在受邀范围内。”

“以叶卿和席宸的关系,叶家应该会在受邀之列。”金财瞥见叶老爷子那笑的春风满面的脸,瞧他那嘚瑟的模样,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你好歹也是金嘉意的大伯,席宸于情于理都会盛情邀请。”

话音一落,金财的脸色渐渐阴沉,他冷哼一声,“我与他金主早已撇清关系,叶董这话可莫再说了。”

叶老爷子笑而不语,杯中的香槟刚刚见底,便听见大厅入口处开始阵阵喧哗起来。

会场前,各方记者的镁光灯闪烁不停。

直至对着停靠在入口处的那辆宾利车上。

宾利车车门缓慢的打开,首先进入众人眼帘是一双奢华的平底鞋,女人身形高挑,虽说穿着平底鞋,但在人群中依旧是备受瞩目。

席宸特意为她拢了拢搭在身上的皮草,挽着她的手高调的进入会场。

沿途所有宾客安静的让开路,众人嘀嘀咕咕的在两人身后说着什么。

有人说:“看金嘉意的肚子应该有几个月了吧。”

有人再说:“难怪要马上举行婚礼了,只怕再晚孩子就出来了。”

有人不甘心,“这金嘉意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家世,她究竟是怎么攀上席宸的?”

有人哼道:“天生媚相,又是身处娱乐圈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

灯光隐下,所有的视线从金嘉意的身上落在了不远处大厅正中翩然起舞的两人身上。

其中一人便是刚从m国执行任务归来的陈燃将军的侄子,也是在公众眼里陈燃唯一的继承人。

陈亦城是骄傲的,至少在没有席辰的时候,他是陈燃眼中唯一能入目的佼佼者,因着自己的身份以及能力,在京城里的那群hong二代眼里是如同传说一样的存在,谁不会给他七分情面,唤他一句城少。

如今在自己大伯眼里,他的地位却渐渐的不如那个外人留下的遗孀,这对于骄傲的陈亦城而言,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耻辱,所以他选择驻守在营区里,一年归家一周。

“营区那种地方出来的都是一些粗俗的兵蛋子,让各位笑话了。”陈亦城领着女伴款款走过人群,成功的将所有人的视线吸纳在自己身上。

“那个人对你似乎很有敌意。”金嘉意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像猎鹰一样暗中窥视他们的男人。

席辰则是不以为意,替她将披肩放在工作人员的手中,道:“不过就是一些无聊的人罢了,饿不饿,这里的蛋糕都是米其林三星大厨做的,味道很不错。”

金嘉意察觉到有人的靠近,适时的抬眸,正好看见等待不下去走上来的身影。

陈亦城不由分说便将离着席辰手边最近的蛋糕叉进自己的碟子里,似乎还觉得自己胜利了那般狡黠一笑,“很抱歉,我抢先一步了。”

席辰懒得跟这种浑身上下都散发这汗臭味的军痞子计较,另外选了一块慕斯放入金嘉意的盘子里,温柔道:“试试看。”

“席辰,老朋友见面,就这样直接无视我的存在,是不是太狂傲了一些?”陈亦城一口吞下蛋糕,双目阴骘的瞪着依旧对自己视若无睹的男人。

“陈将军有话请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席辰道。

陈亦城冷哼一声,“这次一回来就听说席总要结婚了,看来我回来的还真是时候,赶上席总双喜临门。”

席辰移了移身子,恰到好处的将金嘉意藏匿在自己身后,道:“陈将军可不是普通人,怕是我这满是铜臭味的婚礼入不了你的高眼。”

“无妨,我这个将就惯了。”陈亦城上前,伸出手,语气倒是没了先前的针锋相对,温和道:“这位莫非就是鼎鼎大名的金嘉意金小姐?初次见面,倍感荣幸。”

“城少的女伴似乎等急了。”席辰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手,指向他身后亦步亦趋有些扭捏着上来的女人。

陈亦城将手放回裤兜里,笑道:“我会准备一份厚礼亲自送到府上恭贺席总新婚大喜。”

席辰未曾言语,瞧着男人倨傲离场的背影,这个陈亦城不像是京城里的其他纨绔子弟,他是那个真才实学纵横京圈子的,毕竟年纪轻轻就成为本国的上将军,这可不是靠陈燃一句话就能被抬上的位置,那可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这个人对你似乎很有想法。”金嘉意叉上一块蛋糕,笑意盎然的说着。

席辰目光沉重,“他是陈老唯一的侄子,陈老没有子嗣,京城里或多或少会将他拿作和我比较,都在等着我们两虎相斗,其实他们可能都错了,陈老的那些东西,我不会看在眼里,他同样也不会,我们各有各的本事,何须靠别人馈赠!”

“这么说来,倒是无所不能的席总遇到对手了?”金嘉意打趣道。

“不过就是有些手段罢了,我席辰还不会放在眼里。”

“自然,席总可不是老虎,怕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吧。”

席辰单手揽在她的腰上,邪魅一笑,“跟夫人相比,我还是略逊一筹。”

金嘉意轻轻的推了推他的手,刻意的压低着声音说着:“席总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径不怕受人诟病吗。”

“我与我夫人说话,谁敢胡言乱语背后嚼舌根?”席辰沉着眸环顾过四周,所有人识趣的移开眼神。

“赵教授听说你们这次找到了斐易将军的墓穴?”

“这还得多亏了小宇同志发现的斐滢女相写的那些小词,其中就有一首记载着斐易将军下葬的大致方位。”

“这可是历史的突破啊,传闻迦晔王朝的将军墓可是设置精美绝伦,很难被挖掘开,更别提那些被掩藏在地里的历史文化,这次被挖出,里面的奇珍异宝一定数不胜数吧。”

“刚开始倒是没有发现主墓,所有人都以为是找错了地址,后来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挖断了墓馆旁的一座横梁,这倒好,山摇地动的,我们的工作人员都以为是地震了,正准备出去时,墓馆自己却挪开了,这才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主墓室。”

“啪!”金嘉意手里的盘子摔碎在地上,她诧异的回过头,目光直直的落在跟一人谈话的赵祁身上。

赵祁听见响声,也是回了回头,两两视线对接,他神色一慌,金嘉意看待他的眼神好似想要生吞活剥了他一样。

席辰轻握她的手,这才发觉她掌心一片湿濡。

金嘉意稳了稳心神,没有顾忌周围闻声望过来的多余眼神,一步一步,面色凝重的走到赵祁身前。

赵祁不明她眼瞳里的敌意是所为何故,忙道:“金小姐有话要对我说?”

金嘉意尽力的挤出一抹微笑,保持着声音的平静,她问:“刚刚听赵教授说发现了斐易的将军墓?”

“是啊,新闻上也已经报道了,正在做最后开馆前的准备。”赵祁直言。

“真的找到了?”金嘉意眉头微蹙,“这逝者已矣,这样贸然打开棺木是大不敬吧。”

“这对我们探索历史有很重的意义,虽说有些不尽人意,但也是情有可原。”赵祁笑道,“金小姐也对斐易将军墓感兴趣?”

“不,我只是想奉劝赵教授一句,这掘人祖坟之事可是损阴德折阳寿之事,可得谨慎考虑考虑。”

“金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就事论事,斐易入殓时可是带着滔天的怨气,只怕这一开馆,这不甘的怨灵可就飞出来了,别怪我危言耸听,赵教授是历史学家,应该知道这在历史上有过先例,有些墓,可动不得!”

“你——”

金嘉意抬了抬头,双目阴寒,“赵教授可得三思而行。”

“金小姐多虑了,这棺木不开也得开,我赵祁是知识分子,那些迷信之说不过就是为了吓唬吓唬那些盗墓贼,对我而言,毫无作用。”

金嘉意垂眸,语气失了刚刚那份客气,漠然道:“我会拭目以待。”

赵祁不安的吞了一口口水,为什么突然觉得阴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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