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突兀的电话铃声自席宸口袋里震动响起,他正欲接近她脸颊的手戛然而止。
金嘉意迷糊的睁了睁眼睛,灯光从他的头顶处弥漫开,好似一场幻觉,她眯了眯眼,再次睁开时,眼前的身影只余下一道匆匆离开的背影。
席宸面无表情的推门而出,耳侧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
“总裁,出事了,席三爷正在自己的庭院内召开发布会,似乎正准备宣布当年老爷子立下的遗嘱,看这情况,打算鱼死网破。”
席宸放下手机,抬腿迈进宾利车内。
司机察觉到汽车内诡异的气氛,谨小慎微的驾驶着车子。
席家别院建立在c城环山半岛上,坐拥着群山绿水,听闻当年席家老太爷甚是疼爱这个小幺子,可惜临到去世也是被他活活气死。
对于席家新闻,任何媒体机构都深知那是一道雷区,稍有不慎的下场便是整个公司在业界里销声匿迹,别说挖不出半点席家新闻,就算挖出来了,也不敢贸贸然报道。
只是今天,席三爷自愿召开发布会,并声称掌握着席家最大的秘事,这对于整个c国新闻界而言无疑是一颗最大的深水炸弹,一石激起千层浪,哪怕粉身碎骨,也有数百家媒体趋之若鹜赶往别墅。
别墅内,幽幽茶香暗暗的挥散着独有的香气。
管家匆匆的从院子里疾步而来,大门外,早已是人山人海。
“咚咚咚。”管家轻叩房门。
“进来。”
紧闭的房门从外推开,管家径直入内,刻意的压低着声音道:“三爷,时间到了。”
席三爷放下茶盏,兴致盎然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嘴角的笑意更浓,“主角还没有到场,这场发布会就失去了最初的意义。”
管家噤声,自然懂得席三爷口中的主角是谁,只是这雷厉风行的席大少真的会如同自家三爷所料想的那般轻易屈服吗?
别墅外翘首以盼的记者媒体兴致高昂的望着别墅内的情形,双目炯炯有神的等待着这扇门的开启。
“有车子上山了。”一人惊呼道。
奔驰而来的宾利车未有半分停顿,一溜烟便从一旁打开的车库大门处驶入别墅,只在记者群中留下一道匆匆来过的影子。
“大少,三爷正在书房内等着您。”管家恭敬的打开车门。
席宸一路目不斜视走入大厅,沿途的佣人自然而然退出别墅。
“没想到我的大侄子还是会害怕,我以为这么多年的蛰伏过后,他早已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席三爷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嘴角的笑意更甚从前。
席宸没有上前,就这般站在离着书桌两米的距离处,居高临下般望着椅子上笑意盎然的男人,语气不急不躁,道:“三叔既然想要见我,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不不不,现在的席大少可不比从前,听闻的我好二哥可是晚节不保,临到死了还要孤苦伶仃的在医院里终老,我们都是商人,做一场买卖前当然要先审时度势。”
“所以三叔是打算跟我同归于尽了?”
席三爷放下茶杯,双手叠放在心口位置,抬头,四目相接,“这倒要看看我的好侄子愿不愿意跟我坐同一条船了。”
“三叔觉得你够资本跟我平起平坐吗?”
“现在的我或许是没有那个本事跟大侄子比拟,但是这席家的大好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我想以我们俩叔侄的胸襟,怕是宁可玉碎,也不为瓦全吧。”
席宸垂眸,注视着身前的影子,因为轻微的动作,头上的伤口泛着隐隐的疼痛。
“大侄子可以考虑一下,你现在虽然是席家家主,但我手中握着的可是老爷子生前立下的遗嘱,我想大侄子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份遗嘱昭告天下的那一天。”
“三叔说的没错,我好不容易拿回这一切,自然不愿意被人抢了去。”
席三爷得意的站起身,“如此最好,既然二房没了,咱们大房和三房可不能散了,这席家还是大侄子当家做主,只是我想以大侄子手中的股份,要了二哥的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我便好意的接收了吧。”
“不,三叔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席宸抬起头,阴鸷的双眼里渐渐浮现着危险因子。
席三爷面上一滞,他显然没有弄明白对方的意思。
席宸勾唇一笑,“老爷子的遗嘱我身为长孙,可不敢僭越,只是如果二房三房都没了,可不是我故意分了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席三爷冷冷一哼,“别忘了这里是江北。”
“是吗?江北吗?”席宸充耳不闻般转了转中指上的戒指。
席三爷冷笑道:“在我的地盘上说这种话,席宸,你不觉得这话说反了吗!”
“三叔觉得是你的人来得快,还是我的枪快?”
席三爷还未反应过来,额头上好像被什么冰凉的东西零距离接触到,透过灯光的折射,他显然明白了额头处是什么东西。
“你现在杀了我,走得出去吗?”席三爷面不改色道。
席宸没有回复,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滑过扳机,那种力度本是蜻蜓点水一般不轻不重,但在席三爷眼中却仿佛如同千斤顶,他知晓席宸不敢开枪,但保不准他受伤的脑袋突然生了锈真的开了枪。
“三叔说的没错,我还真是不敢开枪。”席宸食指一转,将枪口朝下。
席三爷还未松下高悬的心脏,便又听得对方开口说道。
席宸再言:“当年我父亲和母亲事故的黑匣子已经被我找到,我想比起老爷子那失去了意义的遗嘱,媒体更希望看到咱们席家自相残杀的一幕。”
席三爷愣怵。
席宸轻笑,“有些人不是不杀,而是,死……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