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云烟阁，慕思暖就直接去了书房。
也不知道是在何时，她对可以自由出入云烟阁早已经习以为常，并且，知道从哪里走，就可以找到雪鸢。
到了书房，她果不其然看到了雪鸢。
如同往常一般，他一袭红衣，站在书案上顾自作画。
秦歌就在一侧，静默的站着。直至慕思暖进屋，秦歌悄然离去，只留下了两人独自在屋内。
慕思暖端上莲子羹，来到书案前，将莲子羹放了下来。
雪鸢微微一顿，看向了那一碗莲子羹。
他的味觉已失，可敏感的嗅觉还是让他感知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相似于母亲的味道。
雪鸢的眸色微微动了一下，搁下了手中的毛笔。
“试试吧。”慕思暖道，“我知道你没有味觉，这也只是形式上的一道菜。之前听奶娘说，自颜夫人去世了以后，你便不愿意碰这道菜。我想，大抵是在你心里，没有人比得过颜夫人。
但是，很多时候，一道菜并不代表一个人。我相信，颜夫人若是在天有灵的话，也必然不希望你因此，而有太多的心结。”
雪鸢望着她，迟迟没有说话。
一番寂静过后，慕思暖干笑了一声，道，“抱歉，我似乎说的有些多了，这莲子羹……”
“闻着，倒是有几分我娘亲的味道。”说着，他蓦然端起了碗，吃了一口。
莲子羹入口，并无什么味道，只那嗅觉带来的感受，让他忍不住的想起来当年吃颜夫人莲子羹的那种感觉。
他抿唇，再次舀了一勺，发现碗底竟有被切碎的莲花。
莲花味淡，他并闻不出什么味道，只能凭靠想象。慕思暖见他发着呆，便笑道，“此前我只想让莲子羹中多一点清香，不料，奶妈说，当年的颜夫人也喜欢加莲花。而且，颜夫人在做莲子羹的时候，还是用的清晨的甘露。想来，那莲子羹必然甘然回甜吧？”
雪鸢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在她的描述中，竟是感觉到了一丝清甜的味道。
他本以为，就算是慕思暖亲手做，他也会在一怒之下，砍了她一刀。这一刀，只属于泄愤，而不用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因为，正如她而言，她的特殊性，便代表了她不用害怕这一份危险。
但谁能想到，直至莲子羹吃完，他都并未有生气的感觉。雪鸢将空碗搁下，再次抬眼看了看慕思暖。
她勾唇轻笑，神情泰然自若。
雪鸢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忽的就蹦出了一句话，“你会去做这些，大抵就是因为我喜欢你，并且，你还不会死吧？”
是了，定然是因为这些，她才这样的肆无忌惮。一边待自己好，一边触及自己的底线。
她就像罂粟一般，靠近了便会让自己遍体鳞伤，可若是远离的，却又莫名的伤感，不安，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她弄丢了。
是以，他在遇见慕思暖以后，一步步的陷了进去，不可自拔。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慕思暖道，“的确，我是因为不会死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但却不是因为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