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暖见状，不禁紧张了起来。
说到底，她并不清楚莫言雪在雪鸢心里占据着多少的地位，提起莫言雪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触犯了他的忌讳。这万一要是一不小心让他不高兴了，他定然又要拿着浮生的事情说事。
好在，沉默了片刻，他只道，“为何突然间提起这件事？”
慕思暖撇了一下嘴唇，想了想，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自己除了半年前见过他一次以后，便再也没见过了。如今忽然想起，便想知道你弟弟如何了？”她略微顿了顿，偷偷瞧了一眼雪鸢的神色，见他脸上并无太大变化，这才大着胆子继续道，“我也不是想要管你的私事，只是好奇，你的弟弟在哪儿？”
说罢，只见雪鸢沉下脸来，他独自拿起一个人橘子，慢慢的将橘子皮剥开，待到剥完皮之后，他将橘子放在了慕思暖面前。
沉默了片刻，他道，“他一直都在云烟阁。”
“一直都在云烟阁？”慕思暖故作惊讶，“你别开玩笑了，我来云烟阁这么多次了，可从未见到你的弟弟。”
话落，就见雪鸢忽的抬起头来，看向了慕思暖。慕思暖一顿，嘴唇紧抿了起来。
“他的确在这，但出现的时间，与旁人不同罢了。”
“出现的时间与旁人不同？怎么不同？”
雪鸢寒下脸，没有说话。
慕思暖敛眉，顾自说道，“你说他就在此处，可我每次来的时候，都不曾见过。那会是因为什么呢？”慕思暖眼睛一亮，蓦的说道，“啊，我来的时候，都是在白天，你……”
“对，”雪鸢冷不丁的打断了她的话，“他只能在黑暗里存活着。”
他冷然落下一句，淡漠的神色，看起来对这个弟弟毫无感情。
慕思暖怔了怔，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在夜深人静里出现的，分明是他同胞的弟弟，哪怕两人的感情再淡，那也是他唯一的亲人。既是亲人，是如何做到这般无动于衷的？
良久，慕思暖才渐渐缓过神来，“雪鸢，我不知你以前究竟发生过何事，我亦不想过问你们以往的事情，但……那是你弟弟，为何，就一定要让他在黑暗中出现？”
雪鸢再次拿了一个橘子，慢慢反而剥着皮，等着剥完了，又一次的放在了慕思暖跟前。
慕思暖看着眼前的两个橘子，微微蹙眉。
沉默片刻，她拿起橘子，吃了起来。
接而，两人是长时间的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与雪鸢相处的久了，慕思暖大抵也摸透了他的一点心思。很多时候，他也并非是不愿意妥协，而是需要别人先给他顺顺毛，亦或者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
过后，再与他说着事情的时候，他也不至于太过生气。
雪鸢已然在剥第三个橘子，慕思暖的嘴唇抖了抖，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先别剥了，吃不完……”
雪鸢微顿，放下橘子，抬眸看了慕思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