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阴寒入骨。
慕思暖怔了怔,缓缓转过头去,就见老人不知在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慕思暖干笑,抬手打了个招呼,“嗨,这么巧啊,你怎么这么晚也没睡呢?”
“睡了,被你吵醒了。老人冰冷的落下一句,与之前的态度大有不同。
现下,似乎是因为叨扰了他,故而老人的态度开始九百八十度大转弯。
月色下,老人的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死人脸一般。
慕思暖舔了舔略干的嘴唇,笑着看着老人。“我也不是要故意打扰你,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谢谢你之前让我们用了厨房。”
“哦,这样啊,不用客气,”老人道,“反正我很少用厨房,你想用就用,不用一直跟我打招呼。现在,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回房吧。大半夜的,不安全。”
“等会。”慕思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人僵硬的转过头来,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慕思暖盯着老人看了一会儿,道,“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事情,就是好奇,这么大的一间客栈,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经营呢?”
“怎么就我一个?”老人重复了一句,似乎也有些疑惑,好半饷,他才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又道,“也不是只我一个人,之前这里还是好多人的。”
“那他们人呢?”
“他们……他们……”老人努力的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好半饷,他复又重新看向慕思暖,“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啊?”慕思暖撇嘴笑了一下,“有点无聊,睡不着,所以唠会嗑吧?”
“……”老人漆黑而浑浊的眼睛盯着慕思暖看了有一会儿,“这个客栈,大半夜不允许有人在外面。”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
“既然没有原因,那我在这里也不算太过分吧,反正也不影响别人。”
“……”老人看着慕思暖来到后院的石桌旁直接做了下来,看那样子,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在这里做什么?”
“如你所见,找你聊天啊。”
“聊什么?”
慕思暖想了想,道,“什么都可以,比如聊一聊为何这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究竟是不是只我一个人,又关你什么事?”
慕思暖轻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别那么激动,反正咱们都睡不着,倒不如聊聊天,解解闷,你说呢?”
老人漆黑浑浊的眼底抹上了一层雾,他静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依着慕思暖的意思,坐了下来。
就现下来看,他似乎没什么杀伤力。又或许,他在这边日复一日的徘徊着,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已然死去的事情。
故而,在面对慕思暖的时候,他也将自己视为了一个人,与她一同聊天。
慕思暖抬头看着夜色,问道,“掌柜的,你在这边多久了?”
“记不清了。”一些零散的画面闪过,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起来。他皱起眉头,眼底的那一层雾,越来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