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叔站在那儿,身形晃了晃,没有说话。
阿夜搀扶着他,继续道,“耿叔刚到这乔家之时,曾因为偷偷烧了一次之前,便被打的浑身是伤。后来,在耿叔伤势未愈的情况下,让耿叔每天日夜不停地干活。这些年,耿叔便是咬着牙活着的。”
阿夜说着,心中不免难过,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耿叔是个好人,这些年,他自己明明也过得很苦,但每次自己有一个包子时,他都还愿意分我半个。他说,当年的他的希姐姐也是如此……”
慕思暖不曾想过,耿叔流落此地时,竟会过得这般苦。
“耿叔,我方才看你身上的肤色斑驳,而且还有些微的气喘。你若是信我的话,可否明日午时到天海阁寻我。介时,我可以帮你瞧病。”
“天海阁?”耿叔讶异,不禁又打量了几分慕思暖,以及她身后的浮生和段云歌,“你们是天海阁的人?”
慕思暖摇头,“我不是,但云歌是。”
耿叔看向段云歌,便见她捣鼓似的连连点了点头。
“耿叔,方才我并不知你的情况,若是哪里说的不对的话,还请耿叔见谅。”
“哪里哪里……”像他这等身份的人,何曾受过身份贵重的人的道歉,一时间,他惶恐不安,“您是什么身份的人,我又是什么身份的人,岂有你们向我道歉的道理。”
“耿叔,这话哪能这般说呢,在我看来,您和我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贵贱之分。”
段云歌待人,倒是亲和平等。
慕思暖不由莞尔,道,“耿叔,便这么说定了,明日您若是来了天海阁,我便替你瞧瞧病,如何?”
“多,多谢姑娘……”慕思暖都还未曾给他看病,耿叔已然热泪盈眶,随后双腿一曲,已然跪了下来。
慕思暖见状,忙将他扶了起来,“耿叔,使不得!”
耿叔摇着头,含泪坚持到了谢。“姑娘,您便让我道这谢意吧。我耿叔活到这把岁数,出了希姐姐,还未曾待我如此好过。”
慕思暖无奈,便也由着他去了。
只不知,这耿叔在这乔家中,究竟是过着怎样的生活。方才看那手臂上的伤疤,俨然是新伤加旧伤,着实触目惊心。
若是她没见着也就罢了,既然见着了,便做个顺水人情,帮了希绯这个忙好了。
与耿叔又说了一些话之后,耿叔看了一眼天色,神色忽而紧张,显得有些着急,“我这出来的久了,该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慕思暖说话,耿叔陇着袖子,躬着腰,慌慌忙忙的向乔家走去。
眼见着耿叔进了乔家,慕思暖微微抿唇,问,“云歌,这乔家是什么来头。”
“乔家?”段云歌想了又有一会儿,道,“我对乔家了解的不多,只听说那乔家有个中了状元的儿子,如今和什么李尚书结了姻亲,正风光着呢。”
“没错。”阿夜也连忙道,“此前这乔家也不过是个商户之人,平日里就霸道惯了,如今有了出了一个状元郎,加之又攀上了李尚书,愈发的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