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不知其意,是觉得与旁人相处实在太麻烦。
人类,有太多的规则。人心,也是极其复杂。而且人类七情六欲全部占据,是世间最麻烦的一种生物。
所以他总想,若不是他救过自己,若不是他总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让他欺负了会有种负罪感。
若不是他……
段云海心里烦闷,他抿唇,再抬起眼皮看过去时,发现小玲儿已经停止了哭声。
身旁的慕思暖蓦的笑了一声,似是悲凉,似是无奈。
“你说的对,因果轮回,生离死别最是正常不过,我在这边感叹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段云海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曾有一度,他也是困惑,难过,直至现在,他都未曾明白透彻。
……
那边,阿阮抬起了小玲儿的下巴,然后用手,开始轻轻的,一点一点的给小玲儿拭干脸上的眼泪。
“别哭了,你看你,又成小花猫了。”他的胸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但在自己还能忍受的时候,他依旧能温温和和的安慰着她。他只希望小玲儿不要再受他的影响,而掉眼泪。
因为看着她哭,他会更疼。
小玲儿吸了一下鼻子,迫使自己咧开了嘴巴。
“好,我不哭。”
阿阮轻笑,这才满意。他揉了揉小玲儿的头发,抬眸,看向湖面。
那水中的月亮并不似夜空中挂着的月亮一般皎洁明亮。但却让阿阮的心在那一刻宁静下来。
他与小玲儿月下对饮,月下起舞,更是一起在月下舞剑。如今细想,阿阮才发现,原来他们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竟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月下幽会。
可后来,他们不满于只在晚上见面,开始想方设法的在白天见面。明明知道规矩不可破,他们还是越发的不能自已的想要见面。
于是,他们被发现了。
阿阮舔了一下有些干的嘴唇,左手抬起,忍不住抓住了胸口处的衣领。
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越来越明显了,他现在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到了每天,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一种境况。
“太可惜了……”他忍着痛,忽而道,“若是能再与玲儿对酒当歌,亦或是月下舞剑的话便好了。”
小玲儿握住他那冰凉的手,缠声道,“等你好了,我们就可以……”
说着,她话一顿,胸口愈发难受。
怎么会好?已经不可能好起来了啊!她的阿阮,现在每天都要遭受非人一般的疼痛,如何还能好起来?!
想到这里,小玲儿越发的惶恐,牙齿不由紧咬着下唇。
“玲儿。”阿阮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温柔笑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吗?”
小玲儿微微一怔,低头,缓缓看向了阿阮。
“当时你说,若是我觉得痛了,便告诉你一声,介时,你会亲自拿刀……扎进我的胸口里。”
阿阮的笑如同暖冬里和煦的太阳,但却上小玲儿身子一晃,险些站不稳。
她启唇,低低唤了一句,“阿阮,我……”
“玲儿,你刀带了吗?”
“……”小玲儿没有回答,无声的大哭起来。
“我痛了,玲儿。”他的话,让小玲儿直接崩溃,而后再次蹲下,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