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娘,此生,定不相负。”他的莫娘,有些疯狂,可他甘之如饴。
他从未想过背离誓言,可奈何,他忘了事,之后竟然把她也给忘了。
读完信后,他发了疯一样回来找莫娘,可再见莫娘时,她眼中带恨,一脸病容,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薛浩惶恐不安,跪地请求莫娘的原谅。
然则,她背过身,只道,“薛浩,你若觉得对不起我,便于我共赴黄泉,只要你愿意,我就原谅你。”
薛浩一怔,看着莫娘离去的背影,静默良久,随后,他低喃了一句,“好,莫娘等我。”
他做好了决心,并且也准备好了后事。可心细如发的秦香早已经感知到,她跪地痛哭,指着肚子道,“薛浩,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你可以抛弃我,可是,你要让你那个没出世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爹吗?”
他何其坚决,可在听到孩子的那一瞬间,他身子一震,整个人变得茫然不知。
“莫娘……孩子……”他苦笑一声,继而失声痛哭。
……
辗转难安数日,他踉踉跄跄的拿走木之花,来到村尾的山脚下坐下,浑浑噩噩的待了数日以后,他看到了传说中的阴阳河。
阴阳河,横渡至彼岸,在槐树下挖出人形木偶,种下木之花,可许一个愿望。
那里,还能看到冥河,那是通往死人的地方。
凭空出现的阴阳河,还有那晃晃悠悠的小船,让心理已经失去支撑的薛浩踏上了小船,划动了木浆。
阴阳河并不宽,他没有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传说中的槐树。他曾与莫娘见过一次,那时莫娘对它很是痴狂,并且,在他面前挖出了人偶,兴奋的对他说,“薛郎,你可不能背叛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再次来到这里,许下让你永生永世都不能离开我的愿望。”
他不知道莫娘来了没有,可见莫娘那模样,还有思及他那未出世的孩子,薛浩跪地,在槐树底下徒手去找人形木偶。
没多久,他就找到了。人形木偶身上全是泥土,可唯独那脑袋很干净,像是被清洗过以一样,漆黑的眼珠子盯着薛浩,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
薛浩抿唇,觉得有些不舒服。
人形木偶被埋的不深,上一次,他记得人形木偶被挖出来以后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他以为这一次可能会挖不到,可结果他还是挖到了。
所谓传言,果真离奇诡异。
薛浩拿出木之花,看了一会儿,然后浑浑噩噩的将木之花放进了坑里,接着,他埋好,开始跪在了槐树钱。
“莫娘,我此生有负于你,是我的错,愿你能忘记我,少些痛苦。待到来生,我愿用我一生苦难换你一世欢喜。莫娘……希望……你能原谅我。”
愿望落下,薛浩抬头,看到槐树忽然长出了一个枝干出来,然后萎缩,枝干上的叶子凋零,没过一会儿,那新长出来的枝干掉了下来,落在薛浩面前。
薛浩微微怔愣,拿起枝干时,看到枝干上面刻画着三个人头,样貌像极了莫娘,秦香以及自己。
他抬手,正疑惑的触摸时,便见枝干上又出现了一个轮廓,那模样恐怖,张开血盆大口,像是要把他们吞噬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