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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子将这布庄环顾一圈,很快便看到柜台后的墙上挂着一块薄纱,薄纱后贴墙挂着的是一块金光闪烁的布料。
“殿下,萧公子快看!”小乐子指着柜台后扬声道。
铺子里其他客人顺着小乐子所指墙壁看了过去。
乍然望去,众人以为薄纱后的墙壁是用无数块翡翠点缀;仔细一看,又以为是一把大型的宫羽扇;最后定晴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块孔雀展屏的锦缎。
这块孔雀缎面上无数只眼斑在光线的映射下就闪烁着亮光,即便隔着一块薄纱,还是让人惊艳不已。
“好漂亮的锦缎!
众人惊叹出声。
布庄掌柜笑着道:“这‘屏眼’锦缎是我们布庄下个月要推出的布料,到时候会有‘屏眼’缎面的各种款式的成衣卖,大家伙可以过来看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孔雀开屏?”进布庄的大多数客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孔雀,他们只在戏文里听过或画本上看过孔雀。
“是的。”掌柜笑着道:“我们铺子里这‘屏眼’锦缎可以说是栩栩如生,等做成成衣会更加好看。”
“是不是真的啊?”有客人质疑道:“这布料是好看,可要是做成成衣穿在身上不成一只孔雀了吗?”
这位客人话音一落,其他人大笑起来。
一个人穿成只孔雀似的,就算衣服再好看也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掌柜笑而不语,旁边一小二信心满满道:“各位下个月看过成品就知道我们掌柜有没有夸大了!”
掌柜是说下个月将这布料做成成衣,其实布庄里已经有一件成品了。
他一开始看到这“屏眼”锦缎的时候也有着跟这些客人一样的想法,觉得这布料是好看,可做成衣服就不一定了。
只是当他看到二楼被东家布置好的“成衣展示场”挂的那件“屏眼”缎的锦服后,他内心是震撼的。
他以前在大户人家家里做过事,自认为是见多识广了,可是看到二楼那件“屏眼”华服后,他突然觉得那件衣服怕只有宫里的贵人才衬得起。
“小乐子,去问问掌柜,这‘屏眼’能定做男子袍子吗?”褚瑾尧开口吩咐道:“可以的话给萧公子定几件。”
小乐子正要领命,一旁的萧汐悦却率先开口拒绝:“殿下,这‘屏眼‘锦缎是富贵人家穿的面料,我整日在外走,穿这面料太惹眼了。”
萧汐悦一顿,又道:“殿下要是喜欢的话倒是可能定做两件的。”
褚瑾尧挑眉瞥了她一眼,难得附和道:“说得也有道理!小乐子,回头把本殿下的尺寸给这掌柜。”
小乐子犯了难:“殿下,您的衣服可不能在外面做。”
这祖宗的一切衣食住行向来有专人负责,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承担不起。
“让你做你就做!”褚瑾尧不容反驳地下令,然后转身往外走:“阿悦,走了!”
萧汐悦回身前又将整个布庄环顾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才跟在褚瑾尧身后离开。
萧汐悦跟在褚瑾尧身后在街上转了一圈,在经过一间铁铺时,街上一个中年男子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撞到萧汐悦身上。
萧汐悦眼疾手快地托了下他手肘,让他稳住身子:“大叔小心。”
中年男子抬起闪闪发亮的双眼,一脸感激道:“多谢公子。”
“怎么回事?”前面的褚瑾尧听到身后动静后带着小乐子往回走,来到萧汐悦身边,眯眼打量着这位中年男了了。
“没事。”萧汐悦松开中年男子手肘,道:“殿下,我们去茶楼吧。”
到了茶楼,萧汐悦借着出恭的时候将中年男子塞给自己的纸条打开一看,不自觉勾了勾唇。
前几天她借着打几把合适做糕点的刀的借口去了一趟,单独和打铁师傅见了一面。
那位打铁师傅是自己亲生大哥萧景铭留在京城的眼线,就连父亲都不知道这个打铁师傅的存在。
大哥是个性子谨慎的,前世大哥是在临死前才将这铁匠铺的事告诉她的。
所以,当她用暗号与这位打铁师傅联系的时候,打铁师傅没有任何的怀疑。
与铁匠铺那边取得联系,她在京城这边的行动也就方便多了。
萧汐悦回到茶楼后堂,褚瑾尧已经等候她多时。
褚瑾尧找由头将小乐子支开后,开门见山地对萧汐悦问道:“本殿下刚才在玉尺街布庄那边看到的好像是白鹤镇符家那小子吧?”
萧汐悦明白符明来京这件事恩人迟早会知道的,也没隐瞒:“是的,那间卖古锦缎的布庄其实是我的,不过还请殿下替我保密。”
褚瑾尧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片刻,问:“你没有防备本殿下,那又是在防备谁?”
褚瑾尧略一思索,桃花眼眯了眯:“你在防备元明帝?”
这小子明知道他与符家小子是见过面的,若是防着他肯定会找借口阻止他前往了。
可这小子却在自己面前装作与符家小子不认识的样子,那就是在提防他身边的人了。
而他身边的小乐子是元明帝的眼线,以这萧家小子的敏锐,想必是猜到了。
萧汐悦敛眸道:“殿下多虑了,我一介平民,连见都没见过当今皇上,也是第一次进京,如何谈得上防备不防备的?京城里达官贵人多,我只是防范于未然,万一布庄不小心得罪了人,我好歹也能抽身而出。”
褚瑾尧不置可否地扬眉:“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褚瑾尧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反正是很有义气地开口道:“以后布庄要是有麻烦尽管报本殿下的名号,倘若还是解决不了本殿下就亲自出面帮你解决。”
“那汐悦就先谢过殿下了。”
铁匠铺那边习惯性地在午膳的时候关了门,一位中年男子和打铁师傅正在铺子里低声说着话。
小乐子若是在这肯定能认出这位中年男子就是之前在大街上差点撞到萧汐悦之人。
“叶师傅,这是那位公子塞到我袖袋里的。”中年男子将一块两指大小的令牌递到打铁师傅叶开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