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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声!”萧汐悦手下微微用力,冷声警告。
到了这会,吴春明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如释重负感,语气异常的平静:“你就算走出这个屋子也走不出慈恩堂的。”
这点不用吴春明说,萧汐悦也察觉到了。
这个院子里的确只有守在门口的两人,可是外面两个院子看似安静,却是外松内紧。
“想办法带我们出去,我帮你们救你们家人。”萧汐悦深知没有打动他的条件,他是不可能冒险帮自己的。
吴春明虽然心动,却又没有冲动:“就算我放你们走出这个院子,你们还是跑不掉的,你还是死心吧。”
张亮是因为缺人手才将他和刘有宝从慈恩堂里挑选出来的,因为他们的弟弟妹妹都在慈恩堂,张亮那些人随时可以拿捏他们。
尽管如此,他和刘有宝也只能在这个院子里活动,一旦走出这个院子定会引起张亮的怀疑。
他要答应这少年那不是在帮人,而是在害人。
听了他的解释,萧汐悦便知道他没有说谎,又问:“那你可知道外面两个院子暗处有多少人守着?”
她被扛进来时能察觉到外面两个院子虽然静悄悄的,暗处却藏着不少人,特别是中间那个院子,气息很杂乱,人应该不少。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守着,不过外面那个院子里有个暗室,里面关了不少姑娘和准备发卖的孩子了。”
吴春明偷偷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见他听了自己的话后脸色竟然毫无变化,不由有些失望。
一个连同情心都没有的人,自己怎么相信他?
“那些姑娘都是被江少德折磨过,江少德玩腻后就给那些姑娘喂了药,等到了一定的人数就会和那些养好身子的孩子一块送走……”
吴春明见少年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连掐着他脖子的手劲都没有丝毫变化,神情再次黯了黯。
只是他没有发现,萧汐悦那原本就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变得更加深邃。
“江少德最后一次过来是什么时候?”萧汐悦语气冷静,继续追问。
吴春明眼底带着几分怜悯地往缩在墙角的紫衣姑娘看了眼:“他大半个时辰前才离开。”
萧汐悦心口发闷。
那就是说,江少德自亲将小瑾姑娘掳来这里,然后又返回城中找她?萧汐悦唇角紧紧抿起。
她若是能早些识破江少德诡计,小瑾姑娘是不是就不会……
她冰冷的眸子直视吴春明:“那你可知道江少德什么时候会再过来?”
吴春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可能今晚……最迟明天也一定会来。”
每次慈恩堂有“新货”到,那江少德都会迫不及待的。
吴春明刚为眼前少年接下来的命运而生出悲悯之情,就听到他冷冷出声:“你叫吴春明,是吧?”
吴春明愣了愣:“是。”
“我不伤害你们,不过我要你们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想做什么?”吴春明下意识问道。
“你们继续守好门就行,其他不用多问。”
吴春明先是一脸狐疑,随后双眼不自觉瞪了瞪,心中涌起他想压都压不住的亢奋:“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问太多对你没好处,希望你能说服刘有宝。”萧汐悦不想他再追问,解释了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出了事也能全身而退的!”
萧汐悦说着又看了他一眼:“除非你不想江少德倒霉。”
“谁说我不想?!”吴春明激动得双肩都颤抖起来,眼底是豁出一切的疯狂:“只要你能弄死江少德,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萧汐悦眉头轻蹙了下。
刚才还一副不情不愿意的样子,这片刻功夫怎么就换了个人似的?
“我刚才说了,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假装不知道我们已经醒来。”萧汐悦松开他:“去把他弄醒吧。”
萧汐悦刚才下手并不重,吴春明掐了掐刘有宝的人中,刘有宝就醒了过来。
“春明哥?”刘有宝还一脸懵。
萧汐悦这才发现这个刘有宝也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和自己眼下这年纪差不多。
刘有宝一抬头便看到站在屋子中间正盯着他们的萧汐悦,脸色一白,正要开口喊人就被吴春明给捂住了嘴。
“别叫!”吴春明道:“不然会害死他们的。”
刘有宝不明所以地望着吴春明。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可是张亮说了,要是出了差池会要了他和春明哥家人性命的。
“别出声,出去我再慢慢跟你说?”吴春明道。
刘有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吴春明了解刘有宝的性子,见他答应了便松开他的嘴,把他扶了起来。
刘有宝惊疑不定地在萧汐悦和床角处紫衣姑娘身上来回看了看。
“先出去。”吴春明将他拉出屋子,重新将门上了锁。
萧汐悦回到床边,看着缩在床角,将头埋在膝上的恩人,心头又是一痛。
安慰的话卡在喉间,最后轻叹一声。
她坐在床边,手在恩人发上无声的地轻揉了几下。
察觉到恩人整个人都僵住,萧汐悦心里头更加憋得慌。
“小瑾姑娘,是我。”她柔声道:“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
褚瑾尧:“……”
“小瑾姑娘饿了吧?”萧汐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里有张摊饼,你吃了吧。”
褚瑾尧抬头:“……你还带了摊饼?”
被掳竟然还带着吃的?
“这是咱们吃剩的早饭。”萧汐悦解释:“我装晕前随手揣的。”
早上小瑾姑娘闹着要吃摊饼,她便到街上买了几张摊饼和两碗肉糜粥。
还知道未雨绸缪!
褚瑾尧在心底将这萧家小子揶揄一番,接过摊饼撕成两半,一半递回给萧汐悦:“你也吃。”
他这会的确饿了。
萧汐悦笑了笑:“我不饿,你吃吧。”
褚瑾尧直接塞进她嘴里。
萧汐悦无奈,只好把摊饼拿下来,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褚瑾尧瞥了眼少年这娘们叽叽的吃相,很想调侃几句的,不过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到嘴边的戏谑又成了无措的低喃:“我失去了清白,以后还怎么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