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李金香诧异的看着他,“你怀疑医院抱错了,还是怀疑什么?不是你的种,还能是谁的?”
“那脸,那鼻子,那眼睛,跟我年轻时一样帅,我不是怀疑医院抱错了,也不是怀疑别的,只是觉得这次回来后儿子不一样了。”陆烈星道。
是不是自己的种,一看就知道。
跟年轻时的自己一个样,都帅的很,哪能错?
“是稳重了不少。”李金香点头,“这是好事,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陆烈星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你知道我们儿子现在一天赚多少钱吗?”
“怕是不少。”李金香道,“小轿车都买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肯定赚了些钱。”
她心里有个预估。
“一天十几万。”陆烈星直接道。
???
李金香愣住了,盯着他,“十几万的钱?”
“不是钱还能是什么?”陆烈星点头,“十几万的毛利,看他的样子,还不满意!”
说完这句话,夫妻两人都沉默了。
李金香预估的数没这么多,远远低于。
半晌。
酝酿消化这个信息。
过了好一会儿,李金香才道,“什么时候清明?”
“清明早过了,这都10月份了。”陆烈星道。
“不管过没过,回头咱们就带点纸,捎点香,去给你陆家的祖宗拜拜。”李金香道。
陆烈星点头。
祖坟真的冒青烟了,还直冲云霄!
是得烧纸。
两人出了屋,到了外面时,陆烈星还特意朝祖坟的方向瞄了一眼,似乎想要看一看有没有青烟。
渺渺乎乎的。
见两人这样,一直在外边的陆浩笑了。
这是吓着了。
“走吧,去村长家。”陆烈星道。
陆浩点点头。
提了烟酒,父子两人朝着涂家大湾走去。
村长姓涂,在涂家大湾住着。
陆烈星脚扭了,能走路,不过走不快,花了20多分钟才到村长家。
涂村长有五十多了。
瘦瘦的,不过比老队长要白些,有点斯文气。
村里的干部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最开始的时候,村干部是南下干部提拔起来,这些被提拔起来的村干部大多都是在土改,定成分的时候非常积极,有良好的表现,以贫下中农为主,再后来的干部是小四清,四清时候起来的干部。
涂村长是四清前,社里作为苗子培养的干部,四清时被排挤下去,等到改开后又上来。
他跟陆浩不熟,但却认识陆烈星,之前陆烈星作为生产队的记工员,有时大队开会也会过去。
看了看陆烈星,又看向旁边的陆浩,“你就是陆浩?想要承包马桥湖?”
经历公社的农村干部跟其他的干部还是有些差别,因为要干农活,耽误不起时间,说话相对来说比较直。
“是这样的。”陆浩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屋内,门后边。
跟涂村长握了个手,“打扰了,涂村长。”
跟去老队长家不一样,陆浩没有提送了什么东西,跟涂村长不熟,特意提反而显的意图太明显,会尴尬。
尴尬了,下面的步骤就不能尽兴。
我给你送礼了,你得给我办事儿,有些逼迫的味道。
直接放着就行,人眼睛不瞎,看的见。
两瓶茅台,一条中华。
涂村长有点惊讶,他认识茅台,价格还不低,一瓶从15块钱都涨到75块钱了,就这两瓶茅台也要150块钱。
他看着陆浩,这年轻人大方啊!
“刚刚你们队的老队长过来找我的时候,提了你要承包马桥湖的事,才二十几岁,却要承包两千多亩的马桥湖,我还不太相信,现在信了。”他道,“茅台现在涨价了,要75块钱一瓶了吧?”
他这话里面有一层意思:我知道茅台涨了,要75块钱一瓶,而不是15块钱一瓶。
“是涨了,不过我这两瓶没涨,我涨价前买的。”陆浩笑着说道,“从江城带了些回来,原本是给我爸喝的,但我爸最近扭了脚,喝不了酒,放着怕坏了,就给村长你提了两瓶过来。”
涂村长又打量了陆浩几眼。
从老队长那他知道陆浩开着小轿车回来,那轿车还不便宜,要十几万,但对这个年轻人,他认知还不多,可这会儿见着了,只交谈了几句,就觉得这年轻人很老道。
酒包装的很好,哪会坏?
脚扭伤了,但还是走路过来,说明伤的不重,喝点酒完全没有问题。
说酒是没涨价,15块钱一瓶的时候买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么说,是为了表明礼不重要,只是一个心意,让他不要介怀。
让人很舒服。
“进屋坐吧。”涂村长道。
他提了开水瓶过来,倒了两杯水。
跟在老队长家不一样,不是单纯的凉白开,加了点茶叶,用的也不是碗,而是搪瓷杯。
“有人承包马桥湖,这对村里来说是好事,这湖最大的作用就是灌溉,幸亏有这湖,干旱时田地里的庄稼保了下来,村里才没饿死人。”涂村长道,“湖里有鱼虾,野生的,还不少,但想卖很难,乡镇上没有那么大的客户,要不了那么多鱼,市里也没人要,鄂市湖泊众多,骆李村离着鄂城还有不短的一段路,没有那些离着近的村镇方便。”
鱼虾最难的是运输。
菜市场上的鱼并不便宜,草鱼要2块3左右一斤,鲫鱼能卖到近3块一斤,武昌鱼也要一两块钱一斤。
这是到顾客手上的价,也就是零售价,收购会便宜些。
马桥湖这么大,鱼不少,真要把里面的鱼虾全卖了,肯定有些钱,但问题的关键是鄂市不缺湖,鱼虾很多,卖给谁是个问题,没有门路,鱼虾捕捞上来卖不出去,白费劲!
再一个就是运输,少量的还能行,大量的运输,用什么运,保障鱼虾运输途中的存活率又是一个问题。
再最后,马桥湖的确大,鱼虾也不少,可里面鱼虾是集体的,骆李村有两三百户,近千人,卖了钱,平摊下来,落到各家各户手上也不多,而且捕捞鱼时也不是所有人都帮忙,钱怎么分?
都是问题。
人穷了,一条鱼,一毛钱都会争的脸红脖子粗。
最后结果就是不卖了,过几年就放干湖水,各家各户自己下湖抓鱼,抓到就是自己的,怎么处理是自己的事。
干脆,不惹骚。
“是这样,这里面牵扯的问题还不止是市场,还有出力多少,钱怎么分,等等问题,处理不好一地鸡毛。”陆浩点头,“最好还是承包,租金归村里,也不要各家各户出力,大家意见也不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