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蝮蛇这小子找上他和德爷,说是要开公司,他们一琢磨,觉得可行便暗中给了蝮蛇一笔款子让其开公司。刚开始公司不景气,欠款高达几百万,德爷怕出什么变故,便劝蝮蛇收手老老实实在琉璃厂待着。
原本以为公司的事是没戏了,可半年后蝮蛇竟然将亏得本全部捞了回来,惊得他们眼珠子快要掉下来。
十年前,蝮蛇去了趟余姚,将马来的妻儿接到了北京,并在巷子口买了一处四合院,让德爷改了改里面的风水,便让马来的妻儿住了下来。
十年来,这小子不敢忘记当初许下的诺言,细心的照料马来的妻儿,时间一长,蝮蛇便将认了马来的妻子李文玉做大嫂,马来的儿子马茴做干儿子。
想起这些年的事,侯五爷也是感慨万分,走到蝮蛇面前,拍了拍神『色』黯淡的蝮蛇。
“蝮蛇,五爷我又提你的伤心事了,对不住啊!”
“——”
蝮蛇没有说什么,只是紧攥着手指,脸上的后悔像是浓重的彩漆,怎么也擦不掉。这些年他努力的想要忘记那个场景,可每次都从黑暗中坐起。
记忆中那张严厉的脸仿佛定格在那一瞬间,他忘不了,忘不了给他一切的癞爷,忘不了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有他活了下来,只有他从那里逃了出来,他是真的逃了出来了吗。不,他没有走出那个祭坛,那个诅咒跟着他,他会是下一个献祭者,会是下一个生祭的人。
“蝮蛇,一切都过去了!”
德爷站了起来,同情的握了握蝮蛇冰凉的右手。
“过去了——”
『迷』茫的看着眼前那幅高山图,蝮蛇蠕动着唇瓣喃喃道。
是过去了吗,不,这一切才重新开始,一切才真正意思的开始了,不管你是谁,都将成为神的祭品,是神的轮回之物。
吃了饭,我拉着无聊至极的东子出了四合院,这厮临走时『摸』了一根鸡腿,吃得那叫一个狼狈,我因为心里有事随意扒拉了几口便扯了个慌出了门。
巷子口为何叫这名,其实说来还是有些渊源的,当年八国联军进驻北京城,偏偏这地方没有被占了去,住在巷子口的人见这块地好,便让风水大师起名,那大师一进来便瞧见长在巷子口的歪脖子树,顿时笑了起来,灵机一动便起了个巷子口。日子久了,这名在建国后也没有改动,慢慢的也成为老胡同标志。
出了大石门,我拉了拉身上的薄羽绒服,看到东子终于啃完了那只鸡腿,便递了一张面纸,这厮顿时冲着我笑了,嘴里的肉沫差点蹦到我脸上。努力的将肚子里的火气压了下去,我白了某人一眼。
“茴子,玉姨这手艺还真不是盖的,饭菜比王府井的厨子有得一拼,改天我还要去你家蹭饭!”说完还『舔』了『舔』嘴,那样子我还真是不敢恭维。
“你除了吃还能想点别的,你瞧瞧你这肚子,小心得高血压——”
“啊呸,马茴,你咒老子做甚,不就是在你家蹭几顿饭而已至于吗嘛你!”不爽的横了我一眼,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厮竟然使了力气,肩膀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兄弟你没事吧?”
这货见我脸『色』发白,赶紧撤了手。
肩头的重力消失,身上便轻了许多,苦着脸瞥了一眼东子,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其实东子也没使多大的劲,只是前天我被一只青铜钟砸伤了肩膀,好在那钟没有什么损坏,我虽然受了小伤,可下意识抱住了那只青铜钟,掌柜的才没有说我。
说来也是奇怪,那钟平日里在摆架上好好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我刚到岗的那天掉了下来, 典当行里的伙计也觉得奇怪。
“茴子,典当行那边怎么样了?”
东子知道我在恒顺典当行当实习生,嬉皮笑脸的问我。
“别提了,昨天我刚去,掌柜的就拿出一只翡翠戒指让我开眼,我说那只戒指是个新货,掌柜的还急眼了,还说要扣我三天的工资,你说我冤不冤?”虽然是件小事,可让我这心里极其不爽。
“还有这事,茴子,你该不会是让人家掌柜下不了台面吧——”
“狗屁,你见过我何时不给人台面的,那掌柜心思不敞亮,我好心给他提了醒,他非但不听还臭骂了我一顿,要不是因为他是小癞叔的熟人,我才懒得替他看东西!”听出东子话里有话,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那人在古玩界也算有点名气,给人看看字画还好点,可是对于玉器可就不怎么在行,那只翡翠戒指确实是个新货,做工还算不错,只是料子很新,怕是新做出来的,不是土里出来的东西。
“那这人就不识抬举了!”
东子了解我的脾『性』,自然偏向了我这边。
“哎,这人心呐还真是难以捉『摸』——”
东子挠了挠头发,想起前年的瓦当研究,看向我不解问:“茴子,导师前年那个项目到底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被搁置了呗。”
想起前年的事,我也有些奇怪。想当初导师为那个项目投入多少心血,可到头来却被一声令下搁了,这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更何况导师研究瓦当已经十几年。
东子啊了一声:“为啥?”
“谁知道,当年所有涉及瓦当的资料档案都被封了起来,所以导师的项目也停了下来……”
“我去,这么坑?”
“你以为呢,不过你还别说,那瓦当的图案有点意思,和我们接触过的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东子来了兴趣。
我想了一会,这才说:“我好像在梦里见过瓦当的样子,东子,你说那东西会不会和我有关系?”
“得了吧,和你有关系?你是那唐墓里的几百代重孙?茴子,不是哥哥说你,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爱瞎想。”东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小了些。
我见他不信,也懒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