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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什么声音?”

“好像是奏乐的声音?”

“这首曲子很好听呢,好熟悉的旋律。”

“谁在演奏?”

“不知道呢?”

...................................................

悠扬欢快的乐曲荡漾在整个楼层,许多出来活动的病人,医生和护士都停下脚步来欣赏。

宋凯刚走到吴大勇的病房门口,隔着门就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他笑了笑,轻轻地推开房门进去。

房间里,一个消瘦的老者,一架小提琴,演奏一曲《土耳其进行曲》。

宋凯:“您的小提琴拉得真好。”

老先生:“我是乐团的小提琴手,还行。年轻人,谢谢你的夸奖。”

宋凯:“我说真的呢,您的小提琴拉得真好。”

老先生:“得你如此夸奖,是我的荣幸。可惜我的知音不在,他听不到了。还是没有赶上时间,还是赶上啊。”

宋凯:“任医生他们团队今天早上已经抵达南方了,一路平安,您无须挂念。”

老先生:“一路平安就好,一路平安就好。”

话落,宋凯见老者的眼眶有些湿润,想来他是感到遗憾了。知音难寻,想必如此。

宋凯是汉山市音乐学院的学生,他知道老先生钟爱的《土耳其进行曲》是一首单独的进行曲小品。乐曲的主题简洁而极其节奏化。八分音符均整一贯的节奏,加上十六分音符来提高活泼感,全曲表现出一种带有童贞般的单纯。各个变奏并不着力渲染技巧,但朴实有力,而又不陷于单调,是一种巧妙的关联。像这种快活的节奏,在莫扎特的作品中屡见不鲜。这是一首以“土耳其进行曲”为主题而驰名世界的变奏曲。实际上,本曲的主题本身并非具有纯正的土耳其风格,只是反映了当时流行的一种“东方风格”,它具有十分通俗而流畅的旋律,故与莫扎特的同名作品齐名。

宋凯:“您真喜欢《土耳其进行曲》。”

老先生:“与人有约,我康复之日为他弹奏此曲。”

宋凯的脑海里忽然浮现那天看日落时的情景,镜头前的任时麟和老者似乎说了什么,他站的远,没听清楚。或许,那个时候的任时麟和老者定下了约定。

宋凯:“您这么用心演奏,任医生一定会听到的。”

听完宋凯的话,老者没有作声。他拿起小提琴,又演奏了一边《土耳其进行曲》。

宋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拿出手机然后后退了几步。老者正在专心致志地沉溺在乐曲的旋律当中,没有注意宋凯的行为。宋凯打开手机把老者演奏的情景录制成一个视频,然后微信发给任时麟。

此时的任时麟刚刚下飞机,乘上南方医院派来接他们回家的大巴。忽然手机一响,一跳微信消息弹出。

一旁不安分的叶建鸣立刻靠在任时麟的肩上,想偷看是什么给任时麟发微信。整个南粤团队刚刚抵达,整个医疗队的成员从下飞机到上大巴,大家都还没有机会和家人报平安。这个时候,只有任时麟一个人收到微信,叶建鸣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叶建鸣:“谁啊,谁啊?”

任时麟:“一边去。”

任时麟的大手按住叶建鸣的脸,推开。

叶建鸣:“靠!别碰本公子帅气的脸,碰坏了怎么办?”

任时麟:“坏不了。再坏也不会比现在丑的。”

叶建鸣:“*#$%*。”

叶建鸣骂骂咧咧的样子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任时麟没有在意。他点开对话框,发现是则视频。

叶建鸣:“咦?视频?还是个男的发给你的呀。”

任时麟:“..............”

叶建鸣:“你看着我干嘛,快点打开视频看看啊。”

叶建鸣完全忽略了任时麟杀人一般的视线,直接自己动手点开视频。

任时麟:“土耳其进行曲。”

叶建鸣:“哈?”

任时麟:“我和这个老先生的约定,等他康复了,他就演奏一曲土耳其进行曲给我听。没想到,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叶建鸣:“就是那个看日落的老先生?”

任时麟:“对,就是他。”

叶建鸣:“任时麟,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过去呢?”

任时麟:“我.......”

叶建鸣:“我什么我。”

叶建鸣见认时麟的怂样,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夺过任时麟的手机,直接按下视频通话的按键。

任时麟:“叶建鸣,你!”

等任时麟反应过来的时候,视频电话已经接通了。任时麟瞪了一眼叶建鸣,叶建鸣笑的有些欠扁,那笑容仿佛在说:“嘿嘿,小样。你奈我何。”

画面一转,宋凯没想到任时麟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宋凯:“任医生?”

任时麟:“视频我收到,谢谢你。”

宋凯:“老先生非常希望你能听他演奏一曲,我只是想圆他一个心愿。”

话落,宋凯把自己这边的视频画面镜头切换到正在演奏中的老者身上。

通过视频画面,任时麟和叶建鸣看到一位身材消瘦的老者专注的拉小提琴。回忆的画面一瞬间在任时麟的脑海里涌现:

老先生:“等我痊愈了,我给你演奏一曲。”

任时麟:“好的,我想听您演奏《土耳其进行曲》,一定非常棒。”

老先生:“一言为定。”

任时麟:“好,一言为定。”

那天日落余晖,任时麟陪老者欣赏了放晴后的第一个日落。耳边似乎还回旋着《何日君再来》的旋律: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

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

任时麟:“我本来是想等老先生痊愈之后再合影一张照片留念,没想到这个我们的团队提前结束任务返回南方。”

叶建鸣:“至少,现在你不算食言。”

任时麟:“不,我食言了。”

叶建鸣:“任......”

叶建鸣好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阵履带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老先生:“我好像听到任医生的声音了?我的错觉吗?”

小提琴的演奏声戛然而止,老者缓缓放下手中的小提琴,转身看向一旁的宋凯。

宋凯:“老先生,您的耳朵真灵。您没听错,是任医生的声音。您看这里。”

宋凯平稳地拿着手机走到老者身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老者,拿起桌上的眼睛戴上。戴上眼镜时候的老者终于看清楚手机屏幕的人是任时麟。

老先生:“任医生?!”

任时麟:“老先生,见到您这么精神,真好。”

老者笑呵呵地看着屏幕。

老先生:“现在我能拉琴了,虽然拉得不好,但是我已经慢慢恢复了。像我这样厉害的病,能够治好,现在走路可以走得很快,说话也很清楚,这是你们医生和护士精心照料的结果,谢谢你们!”

任时麟:“您演奏的土耳其进行曲很好听,见您恢复的这么好,我很开心。”

老先生:“再过一段时间,我会拉得更好的。等你下次来汉山市,一定要来我家做客。”

任时麟:“等汉山市正式解封,恢复往常了。我放假就过去听你奏曲。”

老先生:“好好好。任医生,我给演奏一曲。”

隔着屏幕,看着老者颤颤巍巍的拿起小提琴,用心的演奏《土耳其进行曲》,任时麟到嘴边的拒绝的话最终没有说出,他安静的欣赏以为乐者用心为他演奏的一曲。

那天出院的时候,老者在家人的陪伴下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后来,护士在老者的病床上发现一封感谢信:

亲爱的白衣:

谢谢你们!我带着信心回家了,这份信心,是你们的高超医术给我的!感谢你们悉心地照顾,我才能这么快的康复。像我这样厉害的病,能够治好,现在走路可以走得很快,说话也很清楚,这是医生和护士精心照料的结果,谢谢你们。

信的内容很简短,但是老先生在信上写下了所有照护过他的医护的名字。字里行间都是一位病人对医护人员满满的感谢。

面对黑暗并不可怕,因为有人陪你风雨同舟。

等待时间并不可怕,因为心中有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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