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书看完信后,只觉得摇摇欲坠。
心里的什么东西,似乎是开始崩塌。
不,这不是阿姐!
“靳甯!”
“这信,我不读。”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阿姐写的。
“这就是阿姐留下的遗言,你要读,好好的读。”
许倾书现在如今是学子的期盼,这封信,由他亲口读出,那是最好的。
他颤抖的接过那封信,几乎是第一时间扑通跪在了地上。
众位学子都未明白过来,都跟着许倾书一起跪下了。
许倾书的眼里都是泪水。
阿姐说,诸位学子的儒家思想是她灌输的,为的就是搞文化统一,凝聚其心,这是罪其一。
阿姐说,让众位学子设学堂,谈论文,为的就是让大盛成为众国朝拜的对象,却断了众学子的后路,这是罪其二。
阿姐说,如今朝局稳定,她却还让众学子成为儒士扎堆在京都,没能委以重任,让他们流落街头,无所依靠,这是罪其四。
阿姐最后说,京都孺子,今后可拜入许相门下,由帝师靳修为辅,成为天子门生,可入仕参加科考。
她知道,这是学子们的怒气,从未平息过,只是因为他们的心里追随着大先生,所以无怨无悔。
但是她凭什么能让他们无怨无悔?
她说白了,就是将学子们作为了政治工具。
许倾书说完这些话后,现场都是一片寂静。
大先生字字句句,都是在告诉他们,曾经他们信仰的人,是将他们作为了政治工具。
“可是,没有大先生的话,又何来我们如今这般的见地?”
他们从大先生里,学到了不知道多少。
便是大先生利用了他们,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是啊,大先生纵然是利用了我们,又如何?”
他们追随的心甘情愿!
没有功名,又如何?
他们能够成为儒士,就是他们的骄傲!
妫宁在门后,听完后,湿了眼眶。
他们为什么这么傻?
妫乐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往妫宁的手里递了一块帕子。
她知道宁姐儿肯定是做了什么,才会如此伤心难过。
“宁姐儿,大姐姐也有错。”
妫乐清不知道这话是在对谁说!
她可能是误解了大先生了,大先生是真的很好。
妫乐清走出门口,朝着众位儒生跪下。
“妫乐清在此,向大先生赔罪!”
“先生任大才,统率大局,是大盛之福!”
“妫乐清愿意为大先生守孝三年!”
大先生无子嗣,一般只有至今才会如此做。
妫乐清这话,已然是彰显了作为赔罪最大的诚意了。
许倾书转过身,看着这位妫家的嫡女。
至少她说出那番话后,他是不喜的。
可是妫家女,哪个不值得人侧目一看?
妫乐清也是!
众位儒生也是没想到,妫乐清居然会在这个档口跪下请罪。
他们那仅剩的怒气,都被浇灭了。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妫家先生,有礼!”
至此,妫乐清的身份,彻底被京都儒生认了。
妫乐清晕晕乎乎的,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