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
这妫家三郎见到妫二夫人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长得倒不像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只是蓄起了胡须,让自己看上去有几分颓然。
他的左手边拿着一只酒袋,见着熟人,心里还是有几分欣喜在的。
瞧着妫二夫人前来,他心中也是欢喜。
他早早的分了房,没有牵连,若是妫家有事,他也还能帮衬一把。
“您可算是来了。”
妫家出事的时候,妫家三郎不在京都。
他府里都是女眷,也做不得主。
毕竟妫家是犯事了,他又单的分了出来。
虽然做的是个小小的参军,与妫家的富贵比不得,日子倒还算是安生。
“三郎,贸然上门,其实也是有一桩事,需要你的帮衬。”
三郎性子高,当年也是因着与公公吵了一架,才分的家。
只是这些年,却也不见他有所建树。
其实现在上门,她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帮着自己一把。
妫家三郎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当他听着妫二夫人说的话之后,眉头紧锁。
见着他不说话,就将其中的源头跟他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二嫂不像话!”
妫家三郎狠狠的斥责了妫二夫人,她这样贸贸然上门,是将妫家的女眷置于何地?
“我!”
妫二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二哥尸骨未寒,二嫂岂能如此抛头露面?”
“你就不怕二哥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吗?”
“要我说,你就该学了大嫂,抹了脖子,去陪二哥才是!”
“四弟那是什么人?”
“结识的朋友都是三教九流之徒,枉二嫂出自名门,竟然将名门的礼数忘得一干二净!”
说完这话后,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赵姨娘。
这事,肯定是这些不入流的戏子撺掇的。
赵姨娘叫妫家三郎看得是,脸色通红,十分羞愤。
听妫家三郎说完这话后,妫二夫人这一口气都没顺上来。
他竟然说,自己应该为了儿郎殉情!
且不说二郎是音讯全无,但说儿郎是真的死了,她也不会为了儿郎殉情。
她走了,她的清姐儿,穗哥儿如何是好?
便是再也没人能为了清姐儿做主,将这该死的婚事给退了。
“三郎若是不愿,就当秦霜没来过。”
妫二夫人也不愿意用自己的脸去贴了妫家三郎的热脸,拉着赵姨娘就往外走。
赵姨娘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这三叔,竟是这般的人?”
怪不得,能与公公闹成那个那样子,从前也只是听闻了一句。
秦霜悠悠的叹口气,其实早就知道了三郎的性子,她还是想着来试试。
女子私自会见外男,那是何等的不妥?
“二夫人若是不嫌弃,奴婢可以叫上娘家哥哥从中说和说和。”
赵姨娘的哥哥便是这京都赫赫有名的福庆班班主,武生唱的是一绝,道上的人都得叫一声赵老板。
便是赵姨娘嫁给妫家四郎之前,也是唱功极好的大青衣。
“自然是不弃的。”
赵老板没有功名,赵姨娘回娘家倒算不得是罪过的大事。
其实什么罪过不罪过,都是士族大家怕连累罢了。
“还有,别叫夫人了,唤我一声二嫂,也别唤自己奴婢了。”
妫二夫人的脸上纵然还是冷的,可是那一句二嫂,却是让赵姨娘都呆住了。
“你我,本就是妯娌一场。”
赵姨娘听了这话,却高兴的掉眼泪。
她是什么身份,纵然是角儿得了人捧,可背后人人也骂一声戏子。
刚刚妫家三郎的反应,那才是最正常的。
能与秦家的嫡长女做妯娌,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夫,二嫂——”
“你随玉歌前来。”
赵玉歌,这是赵姨娘的闺名。
福庆班的台柱子,只是嫁给了四叔,便也跟福庆班断了联系。
其实此番要她回去,也是极其难堪的事情。
当年赵玉歌跟她哥哥赵笙箫闹得可不是很愉快!
他,真的能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