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一片哗然,明哲乃是当今紫微派掌门的师叔,是紫微派的太上长老,就这么被陈木寸一句话就给逐出紫微派了吗?最为震惊的应该说要数明若水,她的师父到了这个年龄,应该说,就算凭借他活的时间够长,修为也应该功参造化了,可是还是败在了这位掌门师兄的手中。明若水很不解。
陈木寸将黑刀归鞘,走回紫微派弟众人所在,将黑刀扔给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似乎很是疲倦。
明若水急忙跑上平台,神色关切道:“师父,你没事吧?”
明哲脸色苍白,加上白须白发,几块老人斑更加突出,他举起袖子拂了胡须上沾上的血渍,冲着明若水摇摇头,道:“放心,为师没事。”
明若水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不解问道:“师父怎么会输了呢?”
明哲想要解释,但是看着自己的女徒稚嫩的脸庞,许多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只好生生咽了回去,只道:“你师兄,了不得。”
李干将见事态得以解决,摇摇拱手向闭目的陈木寸贺喜,“陈掌门神功盖世,叫天下英雄大开眼界。”
陈木寸却没有搭腔的想法,只道:“侄儿过誉了。”一旁的李巨阙看着陈木寸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心中便了然了,估计陈木寸使出泥梨耶魔刀与明哲分出胜负的同时,自己也被魔刀反噬,所以现在精神不是很好。李巨阙低声道:“陈兄,随我去内堂坐会吧。”
陈木寸看着李巨阙,看了很久,最后终于确认,李巨阙看出了自己的虚实,心中戒备之意大起,虽然李巨阙乃是好意,而且剑林与紫微派百年交情,但是陈木寸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简单地说,就是对谁都不会保持十分的信任。陈木寸道:“李兄,不急,估计我那位师叔,跟你们剑林之间,还有着故事呢。”
李巨阙闻言才想起来,明若水擅闯剑林藏书阁,这件事情还需要明哲给一个交待。现在陈木寸将明哲和明若水逐出紫微派,明摆着是赶紧撇清关系,划出界限。不得不说,陈木寸还有些手腕,当断则断,毫不犹豫。
明哲道:“我徒儿在剑林藏书阁,发现了各大派丢失的秘籍宝录,可是你们这些人,却惧怕剑林的威势,不敢向剑林问一个公道,不知诸位掌门对得起开宗祖师吗?”
明哲疯了吗?所有人这般想着。且不说这件事的真假,你的女徒擅闯人家藏书阁已是极大的忌讳,你哪来的老脸质问各大门派掌门?
李干将终究还是年轻气盛,他为了顾全大局,一直在忍让妥协,便是自己的未婚妻被人暗算,也没有出手计较,可是明哲没有底线地步步紧逼,让李干将的情绪终于到达一个爆发的边缘,他的佩剑没有随身携带,毕竟今日乃是父亲大寿的日子。所以他抬手往周灼华处一招,离阳古剑瞬间出鞘,呛啷一声,随后直直插入了平台之上,正好插在明哲身旁一尺处,半截剑身都齐齐没入,可见离阳古剑之锋利,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李干将功力之精纯。
“老前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本敬重前辈德高望重,可是前辈却如此胡说八道,坏我剑林名声。李干将虽然不才,也愿意向前辈讨教讨教。”
明哲冷笑不止,“威胁老朽?小子,你如果真个问心无愧,便让我等进入藏书阁看看又何妨?剑林虽然势大,但是老朽无牵无挂,倒也不是很怕。”
李干将将离阳古剑插入明哲身旁,态度便已经很是明显了,他的愤怒了代表了剑林的愤怒,剑林的怒火在江湖上,绝对没有人敢轻视。但是明哲却似乎有恃无恐,一口咬定各大门派的秘籍就在剑林藏书阁。
李干将走上平台,将古剑拔出,随手挥出两剑,似乎是要将离阳剑剑身上所沾染的碎屑灰尘甩开,其实离阳古剑材质上等,便是鲜血也无法附着,寻常污秽又怎么能沾染?李干将淡淡道:“前辈如此笃定各大门派秘籍在我剑林,我倒想听听是什么依据?令徒闯我剑林是前辈授意,还是真个不小心?”
明哲哈哈一笑,继而道:“年初之时,紫微派门中丢失秘籍《紫微帝诀》,虽然掌门人将消息隐瞒了下来,但是还是派人通知我了。我从西域匆匆赶回中原,多方查访,最后线索便锁定在了剑林。为什么?因为天下有数的大派,都发生了秘籍遭窃的事故:蜀山派丢了《洗剑天象录》;紫薇派丢了《紫微帝诀》;便是不履世间的朱雀门,也丢了《朱雀经》。可是剑林,天下第一用剑宗门,却偏偏没有贼人惦记,还大张旗鼓地邀请天下人来参加前掌门的退隐典礼,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想来李巨阙一旦退隐,这些无头公案,便查不到他的头上,各大派丢失的秘籍,不就永远属于你们剑林了吗?”
李干将道:“前辈,说话可要负责的。家父凭什么要拿各大门派的秘籍?我剑林虽然不才,总不至于需要去偷师别派。”
明哲道:“这你不要问我,我怎么知道你父亲的想法?我让弟子前偷偷去你们藏书阁查看的原因只有两点,第一,天下门派皆遭窃,唯独剑林没有;第二,各大门派都不是无能之辈,能轻松从各大门派取走东西,而不留下任何证据,世间没有几人,但李巨阙,他完全可以。所以我就抱着这点可能性,让小女徒前去探查,结果,那些秘籍果然在你剑林藏书阁。你可以觉得我的推测有问题,但是我推测出来的结果,却是实实在在的,天下人随我去剑林一看便知。”
李巨阙却朗声道:“哪个贼会把偷来的东西大摇大摆地放在自己家中呢?我看,这是有人跟我剑林过不去才是。前辈你说呢?”
明哲似乎早有所对,“这也好理解,谁能想到剑林剑主会去偷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