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说的可是真的?”陈木寸神色不善,虽然在询问着明若水,眼神却是盯着李巨阙。李巨阙闻听明若水的话,先是震惊,随即又立即镇定下来,面对陈木寸的注视,倒是泰然得很,身体微微挺直,打算听明若水分说个明白。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明若水言之凿凿,瞥了一眼李巨阙,旋即笑道:“师兄,如果你不信,咱们一同前去,一看便知。”然后把目光投到李巨阙身上,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陈木寸道:“李兄,你看这……”
李巨阙心中无愧,自然面不改色,道:“那便前去看看。只是有言在先,如果我藏书阁中,没有贵派秘籍,陈兄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陈木寸沉默半晌,对明若水道:“小师妹,此事事关重大,你所说的话当真?”
明若水认真地点了点头。
陈木寸点点头,对李巨阙道:“李兄,我这小师妹虽然顽皮,但总不至于信口胡言,如果真如李兄所言,如何处置,全凭李兄发落。”
李巨阙点点头,道:“也罢,此事不宜声张,就陈兄还有明姑娘与我一同去证实一番吧。”
明若水见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忽然道:“慢着。剑主前辈,这件事,还是等等我师父吧,等他来了,一并计较。”
明若水话音刚落,一个白袍人影从天而落。正在激斗的秦离焱和郭绍安斗至酣处,根本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情况。但是两人都感觉身体内力运行一滞,这是被人生生用更加浑厚的内力压制所致。两人一触即分,没有继续缠斗,运功抵御着那股强悍之极的内力。
这个时候,那人终于落到了平台之上,落在两人之间。两人终于察觉那股强悍无比的内力来自何处,于是年轻一辈当中两位翘楚的精纯内力不约而同冲着中间的白袍人影袭去。两股扭曲了空气的精粹功力如同两条虬龙向那个有些瘦小的白袍老客袭去。
众人俱是一惊,这两人全力出手,白袍老客还能有命留下吗?心眼儿好的女修士已经别过眼去不忍再看。女修士们闻听一声惊呼,不知料想中的惨剧有没有发生,微微睁开眼睛瞧去,只见两人之间的那个白袍老者并没有死于非命,但是因为近乎实质化的内力扭曲了老人立身之地的空气,老头子像是照在一面铜镜当中的人,面容扭曲,看不清真正的模样。只依稀能看见白袍老客衣袍衣袖鼓荡,被强悍的气息充斥着,老人瘦小的身躯穿着鼓荡起来的衣袍,显得愈发瘦小精悍,没想到这小小的身躯当中,竟蕴藏着这么大的力量。
老客似乎犹有余力,双手奋力一推,秦离焱和郭绍安同时后退数步。白袍老客哈哈大笑,抚须道:“不错不错,挺不错的后生。”瘦小老客白须白发,白袍白鞋,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秦离焱看着突然降临演武场,打断竞选武林盟主大会的家伙,拱手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为何搅扰我中原武林竞选武林盟主?”秦离焱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其服饰打扮却不像中原人士,故有此问。
那白袍老客闻听此间在竞选武林盟主,不禁一讶,然后哈哈一笑,道:“武林盟主?中原武林何时任由这帮孩子做起了过家家的游戏?胡闹!天下英雄何在?”
不得不说,这个瘦小的白袍老头口气当真是大,天下英雄齐聚于此竞选武林盟主,如此多的英雄好汉,怎么在这老头眼中,居然变成了小孩过家家的把戏?这未免太轻视人了吧?
那白袍老客并没有在意众人眼中的不忿,一副睥睨天下,无人与我并肩,高处不胜寒的模样,继续朗声念道:“李巨阙何在?易至阳何在?宁万川何在?没有他们,你们论的什么武?比的什么赛?选出来的武林盟主,谁能服气?”白袍老客一边说着,双手却缩回了宽大的袖袍之中,想来方才与秦离焱、郭绍安的对拼也并非毫不费力。
众人心中暗暗腹诽:这位嚣张的主是谁啊?不说剑林剑主李巨阙就在此地,这老家伙说的易至阳和宁万川不是早就死去多时了吗?说出来不是拿我们大家开涮嘛。
李巨阙听闻这家伙唤了自己的名字,高声道:“原来是紫微派明哲明老爷子。李巨阙在此,见过老前辈。”说着遥遥一礼。
明若水在白袍人影从天而落的一瞬间便知晓是自己师父到了,心中顿时放松不少,眼神瞥向陈木寸,笑眯眯道:“师兄,看我说得没错吧,师父一定会来的。”
陈木寸笑道:“许久不见明师叔,师叔愈发老当益壮了。”
明哲见李巨阙和自己师侄陈木寸站在一块,身边还跟了自己的小女徒,笑道:“别来无恙啊。我这顽劣女童疏于管教,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巨阙摇头不语。明若水娇嗔道:“师父,谁顽劣了?我今天乖着呢。”
明哲退隐江湖已有十几年了,所以许多人不知他的大名,见这貌不惊人的老头居然能与剑林掌门、紫微掌门这等身份的巨擘平起平坐,心中便更加好奇这老头子的身份。
明哲看着李巨阙,道:“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既然在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闹剧?”明哲皱着眉,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
李巨阙道:“哈哈,在下已经隐退了,所以不理会这些事务了。年轻人自己想法多,他们愿意折腾就由他们去吧。”
明哲道:“怎么?天下第一当得腻了?哈哈,不错不错,你很不错,当年我就知道,你和易至阳都绝非池中之鱼,称雄武林是迟早的事情。怎么这几年都只听李巨阙独占鳌头,不闻那小子名声呀?”
李巨阙摇摇头,有些惋惜,道:“易先生,十年前就已经没了。”
明哲闻言大是愕然,“什么?”但看着许多人都是一副早已知情的模样,便只好叹息道:“没想到,没想到啊。这十几年来,我远离中原,竟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