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寅问道:“这么说来,你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郑万厦道:“是的,就在昨夜,与晋闯大哥和莫邪妹妹一起对付西市那些家伙之时,无意之中浸入了。”
苏寅见郑万厦坦诚,便也将自己的武学经历说出:“看来咱们虽然应敌方式差不多,但原理可是差了不知多少倍。”
郑万厦大惊,道:“苏兄也能够料敌于先?”
苏寅道:“还记得初遇之时吗?那日我和师弟去到庐州便与沈萍盖还有杨峥照过面动过手了,而我断过一指,对上沈萍盖必然是有死无生的局面。后来突然也变聪明了,从敌人的动作之中便能看清他的下一步企图,仗着这个技巧才和师弟从庐州逃回扬州给你们报信。”
郑万厦想起两人当日回扬州时候,苏寅在深夜还和秦离焱有过一场交锋,原来那时苏寅的手指便已经形同残疾了。心中更加佩服,道:“看来苏兄这才是真正的料敌于先,我不过是有些小手段罢了。”
苏寅告诫道:“不过我总觉得你那境界有些不对劲,好像会影响你的情绪,你进入那个境界之时,我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感觉下一秒你便会做出我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郑万厦听了心中也有些沉重,两次进入那般境界,都变得很冷血,草菅人命也视同等闲,长期停留在那般境界之中,最终会变成什么样,郑万厦当真无法预料。
郑万厦又苦笑一番,似乎两次都是逼不得已才莫名其妙进入了那种境界之中,现在看来,当真是一把双刃剑啊。
苏寅看他苦笑,拍拍他的肩,道:“问题总会有解决的一天的,况且武学本身是没有差别的,只是人的善恶有差别。说不定等万厦内力恢复那一天,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郑万厦听了苏寅的安慰,心中仍然沉重,但还是故作轻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郑万厦道:“好了,现在咱们的处境已经不容咱们再乐观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赶紧赶到谷主府吧。”虽然说是不容乐观,但郑万厦脸上却丝毫不见悲观,反而洋溢着一种自信的神色。
苏寅不太懂这样的精神气质,但是心中也一阵缓和,不再绷得那么紧了,似乎从郑万厦醒来之后,苏寅便没有那么紧张了,虽然他们的处境其实没有任何变化。
苏寅道:“趁着夜幕降临,咱们就这样偷偷溜过去呗。总不能随便捡个地方都能遇到一大票西军士兵吧?”
郑万厦道:“我觉得望楼系统始终还是有用的,谷主为什么要自闭双目让大望楼不传送信息呢?”
郑万厦思维的跳跃让苏寅有些不适应。
这也是两人苦思不得解的一个地方,谷主下了那般命令之后便离奇失踪了,像是把红叶谷拱手让人一般。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苏寅跟随着郑万厦的思维,道:“既然是谷主下的令,我想自有他的道理吧……”苏寅其实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没有什么说服力,他也无法理解谷主为何做出这般安排。
郑万厦想了想,忽然问道:“你觉得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寅在想的却是郑万厦这番问话背后的含义,也就是说,郑万厦到底想要说什么,或者说得出什么。苏寅道:“我比你只早来一日,与谷主以往也是素昧平生,对谷主的了解仅限于秦离焱所说。秦离焱口中的红叶谷主是个神秘的武功高手,他手段强硬,在过去的十年里用其铁腕风格稳定红叶;并且颇有心计,在内用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镇压各股势力,在外积极取得秦钊的支持,内外两个方面都保证了自己地位的稳固。怎么看都有一副枭雄之像,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的确不能小觑。”
苏寅想了想,又道:“如果说这个谷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嗯……他和边军关系很不好吧,毕竟军方对这个地方坐大的势力很忌惮。”
郑万厦道:“也就是说,谷主白手起家,建立起了一个可与军方、朝廷相对抗的庞大势力。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有心为之,怎么可能粗疏至此?西军都在红叶摆开阵势了,还不知云游何方。”
苏寅道:“你觉得,谷主其实在看着这一切?你的意思是谷主在背后导演了这一切?”苏寅为自己这猜测感到震惊,“那他图什么?自己把自己创立起来的东西一手毁掉?”
郑万厦摇摇头,“苏兄,你误会了,我不认为谷主叔叔会对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红叶谷有什么想法,也许,他是在试探一些东西,比如说秦钊的态度,比如说宋元吉的态度,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咱们这种层次能够想到的。”
苏寅道:“你与谷主早就相识?”
郑万厦道:“你我共经患难,不应该苏兄的。红叶谷谷主,是我父亲的身边的贴身侍卫。”
苏寅剧震,“令尊是?!”
郑万厦坦诚道:“家父郑纬地。”
苏寅道:“原来万厦你是郑纬地将军的子嗣。”
郑万厦点点头,道:“当年我父亲死后,他便只身跑到红叶谷一手建立了这片世外桃源,他和西军关系不佳,是因为当年我父亲的死,与宋元吉有些关系,而宋元吉已经成了西军的一把手。”
苏寅听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谷主会不会是想把宋元吉引到这里,然后亲自把他杀了?”
郑万厦摇摇头,道:“我想应该没这个可能,谷主在昨夜亲口告诉过我,宋元吉的事由我自己去解决;况且此次进犯红叶谷,应该轮不到宋元吉亲自前来,毕竟防守西戎才是西军的主要任务。”
苏寅听完,点点头,“无论谷主作何想法,咱们只要做好该做的,就好了。”
郑万厦发现有些想不透林叔叔的想法,郑万厦甚至觉得这个林叔叔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不一定对郑万厦有害,但是,这种被隐瞒的感觉,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