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晟顺着她的手看向了那条小溪,再看看倾歌的脸色,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渴了想喝水,错怪他了,这时候他的眸子才变得正常起来,全身的戾气也稍稍收敛了一些,还舔了一口遗留在唇边的属于小奶娃的血液。
不过血晟没有一丁点后悔,早点让他知道逃跑的下场也未尝不好,防患于未然。
男人心里是这么想的,却抱着倾歌去了小溪那边,把她放下,但自己走向另一边,他不准备摘下自己的面纱。
看着小家伙洗脸的样子,有些搞笑,明明胖乎乎的身子,蹲下来十分吃力,还要用小短手接水,这个笨家伙,不知道坐下来么?
再看看她的腿,血晟的内心有些好笑,又有些失落,真是个笨小子,迟钝地很。
“叔叔,你看!”倾歌飞奔过去,手里蓄了一把水,不停地外露,朝着血晟泼过去,虽然洒了他一小点水,但衣服的前面算是湿了,绽开了笑容。
血晟知道小家伙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没有躲开,任由他胡闹,小孩子心性如此,他开心了,血液的味道自然就更佳了。
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最纯粹的画面,能洗去一切肮脏的东西,融化千万年不化的寒冰,倾歌利用这一点,作出最干净的微笑,是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以后发自内心的微笑。
血晟看到了,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多久以前,他也曾这么笑过,那时在父王母后的怀里,多么地无忧无虑,可是......
他握住了双拳藏在身后。
“叔叔?”倾歌朝他挥挥手,但触及到他溢出怒火的眸子以后,还是向后退了几步,手想要放下来。
血晟不乐意了,为什么他这么怕他?不想和他亲近?他不允许,世界上最纯澈的就应该属于世界上最肮脏的,男人拉住小男孩缩回去的手,慢慢蹲下来,把小肉手放在胸口,神色出奇地严肃,“从今天开始,你就叫久儿,长长久久地陪在我的身边。”
倾歌好似不明白般,歪着头。
血晟以为他不同意,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小家伙又绽开了笑容,他激动地蹦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喊着:“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谢谢叔叔!”
男人挑眉,被这笑容和花语恍了一下神,低笑着,这真像照射在黑暗中的唯一一束光,开启他尘封多年的柔软开关。
血晟以为倾歌会很不乐意,甚至是闷着气,无声抗议,因为他不敢忤逆自己,没想到他那么容易满足,只是因为一个名字而已,不过...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后面那句更重要的话:永远,留在,他身边。
这个不是很重要,血晟当倾歌默认了。
血晟起身,对着身后的男孩说了句跟上,就迈开步子往前走,留意到了小男孩吃力的步伐,想到他的腿,男人还是刻意地放慢了步伐。
“叔叔,我们要去哪里呀?”
男孩似乎是对久儿这个名字很满意,连带着对血晟的惧意也降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