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洛羽澜回到家里以后,唐蕴熙照常给他做好了饭,两个人默默坐在桌前吃饭,谁也没提药的事情。
只是吃着吃着,洛羽澜看到唐蕴熙低着头吃着饭,眼泪却滴到了饭里……
“熙熙,我没事。”洛羽澜放下了碗筷,伸手握住了唐蕴熙拿筷子的那只手。
感受到洛羽澜大手的温度,唐蕴熙紧紧闭了闭眼睛:“对不起,洛洛,我不想这样的,我知道我伤心,你也会担心,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没事的……”洛羽澜笑道,他的笑总是那么温柔,和他的画一样,如果这种笑容有颜色,那一定是唐蕴熙最爱的暖色调。
“我知道,”唐蕴熙擦了擦眼泪,也露出一丝笑容,“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共同承担,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乖,这才是我的熙熙。”洛羽澜抚着唐蕴熙的脸,将她湿润的眼角拭干:“吃饭吧……”
“嗯。”
吃完饭两个人共同收拾残局,洛羽澜带上了唐蕴熙粉嫩嫰的围裙,将用过的餐具放在水池里面清洗。唐蕴熙则是一趟一趟地把餐桌上用过的碗筷叠放在一起,送到水池处,接着是灶台上用过的锅具,忙忙叨叨最后擦了桌子炉台,还在将用过的东西收回原位。两个人这样配合过无数次,无比熟悉这样的流程。其实家里是有洗碗机的,但是一般不着急的时候,只要两个人都在家,就一定会配合着手动清洗所有的餐具。
就在唐蕴熙清理完餐桌,将桌面布置的小花瓶重新摆回到桌子上的时候。就听到厨房……
“啪!”
听起来像是一个碗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来到厨房,看到地上有一个摔到粉碎的碗,洛羽澜双手沾湿站在一旁。
“洛洛,你怎么了?”
说着唐蕴熙就拿出了扫把清理地上的碎片,却看到洛羽澜还是维持刚刚的样子,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碎瓷片。
“没事的洛洛,是不是碗太滑了,不就摔碎一个碗么……”唐蕴熙以为洛羽澜是在懊恼自己手滑,却不想听到洛羽澜的声音有些颤抖。
“熙熙……”洛羽澜抬眼,看向了唐蕴熙的方向……
“洛洛,你怎么啦?”唐蕴熙将瓷片收到一边后,走到了洛羽澜身前。
洛羽澜的双手有些颤抖,不顾手上还有水,似乎带有一丝犹疑,不确定地将唐蕴熙揽在了怀里。
“熙熙,我跟你说,你别哭行么……”洛羽澜的声音有些微弱,脸色也有些苍白。
“洛洛……你……”
“熙熙,我好像,看不到东西了……”
唐蕴熙惊呆了。
没有人知道Angel的症状是什么,又或许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这是曲占海提前告知过的。
她猛地拉开和洛羽澜的距离,看向了他的眼睛。
洛羽澜的眼睛仍然能够转动,他定定地看着唐蕴熙,是因为他知道唐蕴熙就在面前。
但是唐蕴熙已经看不到洛羽澜眼中的光泽了,他是迷茫的,就连瞳孔都变得大了好几圈。
唐蕴熙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但是她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洛羽澜感觉眼前灰蒙蒙一片,似乎能看到一些光,但是却看不清所有的东西,就像是用了过度的散瞳液一样。他从小接受过的训练,就有视盲方面的训练,蒙着眼睛别说走路,就连战斗都可以应对自如,所以当他知道自己失明之后,倒是没有什么害怕,唯独担心的就是,唐蕴熙会伤心。
“熙熙?”
唐蕴熙紧紧抓着洛羽澜的肩,将头埋在他的胸膛,过了良久,洛羽澜再次听到了属于云夕的声音,冰冷阴森,“我要杀了宋楚茵!”
说着唐蕴熙直接回头离开厨房,带着一身杀气和戾气。
“熙熙,别走……”洛羽澜往前追了两步,停在了厨房门口,发出的声音委屈极了:“熙熙,你在哪?别离开我……”
洛羽澜的声音好像有魔咒一样,让唐蕴熙感觉到醍醐灌顶一般地瞬间变得非常清醒。
“洛洛,对,洛洛……”唐蕴熙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回头看向了厨房门口的洛羽澜。
感受到再次回到怀中的女孩,洛羽澜松了口气,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确定自己的话对这时候的唐蕴熙是否有效,只能依靠唐蕴熙对自己的担心从而锁住她。
虽然他能够做到黑暗中凭借着感知在自己家中简单行动,但是如果唐蕴熙真的冲出去到监狱想办法把宋楚茵弄死,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只能利用熙熙对他的感情,装装可怜了,幸好没被发现……
“熙熙,你别去,在家陪着我好不好。我可能真的看不见了……”
“好,我哪都不去,我在家陪着你,”唐蕴熙尽量显得自己的声音没有异样,生怕洛羽澜会担心,“那我们去给舅舅打个电话,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好不好……”
“嗯……”
在唐蕴熙的搀扶下,洛羽澜成功坐到了沙发上,眼前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东西不说,还让洛羽澜的头晕得很,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经常适应黑暗环境的他,在闭上双眼后反而更加自在一些。
唐蕴熙也是经过训练的,她能懂洛羽澜现在的感受,于是她找出了一个睡觉用的眼罩,轻轻戴在了洛羽澜的头上。
“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唐蕴熙隔着眼罩,抚摸着爱人的双眼,那双让她爱惨了的眼睛,现在看不到了,恨,她好恨!
将洛羽澜的状态告诉曲占海之后,曲占海和洛羽澜一样,都是首要先安抚唐蕴熙的情绪,在曲占海再三保证,一定不会让洛羽澜变成小瞎子以后,唐蕴熙才委委屈屈地挂了电话。
“熙熙,你别走。”洛羽澜抓着唐蕴熙,生怕一个松手,小东西就窜出去杀人了。
此时的唐蕴熙已经清醒过来,自然不会莽撞地冲出去砍人,这时候去杀了宋楚茵,可能会连累自己和整个洛家还有身边的人,得不偿失。
“洛洛,你放心,我不会冲动了,我陪着你好不好,你需要什么都告诉我,我来帮你拿。”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