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个文天,挥舞着紫色的利剑,互相砍作一团。
鲜血飞溅,
残肢乱舞,
有的文天中剑呜咽倒下,
有的文天得手张狂大笑,
地上的尸首越来越多,
很快就堆积如山,
因为,
每死去一个文天,光圈就缩小一分,死的文天越多,光圈缩小的速度越快。
很快,
整个世界,
就剩下了一个文天,
浑身是血,
拄着一把紫色的剑,
跪在了高高的尸山之上,
尸山下面是海,是血海。
看着脚下的尸山血海,文天一脸迷茫:
“我在哪儿?”
话音未落,从尸体堆里,忽然伸出一双手里,攥住文天的脚脖子就往下拽。
文天一声惊叫,双手乱舞,想要抓住些什么。
然而,更多的手伸了出来,抓住文天,撕扯着,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凑了上来,张着猩红的大嘴咬向文天。
“啊~~~”
文天惨叫着,被撕扯着,被撕咬着,化成了碎块,
最后,
融入到了尸山血海之中。
血海翻腾,
尸山开始被淹没,
直到完全消失。
世界开始归于平静,归于沉寂。
“哗~”
一个身影从血海中突然立了起来,一身的血污,看不清面容。
“哗~”
又一个身影立了起来,两个身影融在了一起,
“哗~”
“哗~”
“哗~”
更多的血人站了起来,越来越多的血人站起来,拥抱着簇拥着融在了一起,融合后的血人面容越来越精致越来越清晰。
血海在飞速下降,退去。
当整个血海退去,所有的血人全部融合完毕,融合成了一个人,又融合成了一个文天。
而他头顶,赫然还悬着那把紫色的剑。
又是那个声音,毫无情绪的问道:
“你是谁?”
“我…是…谁?”文天一脸迷茫,喃喃自语道:“我是…s(谁啥傻?)…”
声音未了,那剑倏地一下,又再次落下。
一剑,把刚刚恢复成人形的文天,又再次劈成了两半,不对,是两个。
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八个变十六个,十六个变三十二个,三十二变六十四,六十四变一百二十八……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好像一切似乎又开始重演。
越来越多的文天出现,十丈方圆的光圈,再次快速扩展,迅速扩展,直至扩展到了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似乎都充斥着文天,放眼望去,无边无沿,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天,
以及悬在文天头顶的,
紫色的镇魂剑。
片刻功夫,世界又再次变成了无数个文天的世界。
……
当无数个文天,最后又变成了一个文天的时候,又是那个声音,毫无情绪波动的问道:
“你是谁?”
“我…是…谁?”
刚刚恢复成人形的文天,似乎随便来个人随便吹口气,就能把他吹散了,这个问题对他这个刚刚成形的文天来说,似乎太难了,
“等等,”
文天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跟一团浆糊一般,又跟一团面粉一样,根本无法思考,无法转动,
“我…是…a(啊嗷?)”
文天一声惨叫。
用脑过度,文天脑袋跟炸开了一般,疼痛难忍。
“对了!”那声音古井无波,道:
“没错,你就是敖广,遨游四海,广大天地,你是敖广。”
“我是敖…广…?”文天双手抱着脑袋,死死地抱着脑袋,好像一松手脑袋就会炸开一般,“遨游四海广大天地?那这里又是哪儿?我这是在哪儿?我在这里干什么?头好疼,啊~~~,不,我好像不…”
第二个不字刚出口,文天的脑袋忽然嘭地一声炸开,脑浆四飞。
那把紫色的剑,
那把镇魂剑,
落了下来,
正插在他的脑袋之上。
镇魂剑一寸一寸的往下落,文天的整个人,从头到脚,开始一寸一寸的炸裂,炸裂成无数碎块,
直至全部化成烟尘粉末。
然后,就见那剑凌空滴溜溜一转,
无数的烟尘粉末碎块汇集而来,汇集其上,汇集其中,
变成了镇魂剑的一部分。
文天的每一个颗粒,
都成了镇魂剑的一份子。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你是敖广!”
“你在六境c区!”
“你在赎罪你在忏悔你在服刑你在改造你在…”
……
“混蛋,赶紧起来啊!”
仿佛过去了无数个世纪,
又仿佛是睡了一觉,
突然惊醒一般,
一个声音在文天耳边炸响,让文天彻底醒了过来。
“啊~,这是…?你们…?”醒过来的文天,更是一脸迷茫,他太迷茫了,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了。
“啰嗦什么,赶紧起来!”有人一把就把文天拽了起来,“都结束了还赖着不走,是故意赖着不走想耽误别家的训练吗?想找抽吧你!”
文天被人拎了起来,一把推开,他虽然醒了,但整个身心还在迷糊当中,晕晕乎乎,差点儿没摔倒了。然后有人一把扶住了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师兄弟,实在是对不住,这位小兄弟第一次参加这个试炼,有些不适应,冒犯了,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各位大人大量,看在吕大小姐的面子上,就宽恕则个,宽恕则个。”
文天脑袋很疼,被人架着,还不断喃喃自语: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
翻来覆去地重复着。
又过来了一个人,两个搀扶着文天向外走去。
旁边有人还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你是武小铁!”
“这里是城主府!”
“我们是来参加试炼的!”
……
旁边还有小声的争吵声,议论声。
“你跟他说那些有用吗?”
“他是不是疯了吧,他不会是真疯了吧?”
“不是说这个试炼绝对没危险的吗?”
“他是不是陷得太深了,不就是差一点儿就赢了吗,我们又没怪他,我都被杀了二十多次我都没怎么着,他才死了几次就成了这样了,真是个废物!他要是一直这样,那我们后面的正式比赛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