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中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自然就是那座大名鼎鼎的秋台,远非寻常勾栏楚馆可比,从不是一味往来迎送,其中别有洞天,庭院深深,幽静雅致,不单有操持皮肉生意的卖笑女子,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另外有打手、帮闲、乐师、舞姬、厨子,甚至还有裁缝、手艺匠人、戏子伶人、说书人等等。许多达官贵人在此租下一栋院子,梳拢一个相好,偶尔来这儿闲居三两日,闹中取静,乃是一等一的享受,不过其花费自然也是不菲,在秋台梳拢一个粉头,一年少说也要砸下七八万两银子,别说寻常小贵之家,就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偏房庶子也不敢如此大手大脚。
也难怪秋台号称一楼就胜过江都的十里秦淮。
魏无忌是秋台的大恩客,在此梳拢了一个当红花魁,长年包下秋台的一栋天字号别院,一年开销十余万两,今日他在秋台主楼的东花厅大摆筵席,宴请贵客,能收到请帖之人,都是帝都城里有头有脸之人。虽说帝都不比旁处,乃是天子脚下,正所谓宗室满地走,勋贵多如狗,能在东都城有三分名气,放在他处那便是贵不可言之人,但如今的魏无忌也是不同往常,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新君近臣,自是风头无量,任谁都不敢不卖他的面子。
这次参加筵席的人中,有暗卫府都督傅中天,有内阁大学士李贞吉,有刚刚升任左都御史的李宣松,有通政使司通政使皇甫震,以及身份最为尊贵的燕王萧隶。
自从赵王萧奇在那场圜丘坛之变中丧命之后,原本就不多的萧室宗亲愈发显得单薄,再加上原本的齐王萧白已经登基称帝,如今就只剩下灵武郡王萧摩诃、梁武郡王萧去疾、燕王萧隶三位宗室藩王,赵王萧奇生前还领着宗人府宗正的职务,所以新君在登基之后,就宣召燕王萧隶入京,接替宗人府宗正之职。
至于为什么选择燕王萧隶,而不是资格更老的灵武郡王萧摩诃,一则是因为燕王萧林是B
魏禁与韩瑄对视一眼,沉声道:“呈上来。”
与此同时,东花厅中,众宾客觥筹交错之间,一名身着黑色锦袍的暗卫府都统从厅外疾走而进,身形如游鱼在人流桌椅之间穿梭而过,最后来傅中天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耳语片刻。
傅中天送到唇边的酒杯猛然一抖,洒出些许酒液,沾到了胡须上。
傅中天轻轻放下酒杯,抬手示意这名暗卫退下,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不多时之后,又有天策府甲士来到此次宴会主人的魏无忌身边。
无论是大都督府,还是天策府和暗卫府,传递的消息都是一样。
一个让天下为之震动的消息:魏王萧瑾谋反,率大军攻入大江,横锁江面。草原汗王林寒亦反,兵临西北,大易府告急。
这一夜的帝都城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一波又一波的暗卫、甲士、驿卒带着满身风尘回到帝都,一道又一道的军情向上传递,从三府到内阁,最后在子时时分送到了皇城中的司礼监,经过司礼监秉笔太监张保之手后,递到了新君萧白的御案上。
萧白连夜召开御前军机会议。
次日,这个消息传遍朝廷上下,举朝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