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还不知道,秦昊做起坑害人的事儿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张氏整个正月都不能出门。
正月正是贵妇们出门交友拜会,来往频繁的时候。
张氏被关在家里,还不知道要怎样的抓心挠肺呢。
阮宁回到燕王府,正琢磨着,祖母那边……她得想个应对之策。
不能老是让阮家拿老夫人拿捏她,太被动了。
她还没琢磨出头绪,忽然眼前晃过一片亮色。
“嫂嫂这是打哪儿回来呀?”
唐娴领着她的侍从,迎面而来。
阮宁淡淡看她一眼。
这唐家的姑娘,在王府里一点儿做客人的样子都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王府闲逛?
把这儿当她自己家了?
“我去哪儿,不用跟你报备吧?”阮宁疏离地回了一句。
唐娴被呛了一句,捏着帕子委屈起来。
“嫂嫂干嘛这么凶呀?我只是关心你呢!天天伺候表哥很辛苦吧?
“出门放松一下,透透气,也很正常呀!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阮宁冷笑,“你以为自己是谁?责备我?你一个表小姐,还有这样的权利?”
“你……”唐娴愕然看着阮宁。
她似乎没想到,阮宁说话,如此硬气。
她目光一闪,忽然上前抢过青果儿手里的金星紫檀木盒子。
“上好的紫檀木啊,凤祥楼的东西!”唐娴微微一笑,“嫂嫂,不如把这盒首饰,送给妹妹做见面礼吧?”
阮宁闻言一愣。
她是真没想到,这表小姐脸皮这么厚,直接张嘴要东西的?
青果儿等人,显然也是始料不及。
燕王府的下人们,都尴尬地别开了视线。
青果儿有些自责,东西是从她手里被夺去的。
“表小姐……”青果儿急得跺脚。
“不给。”阮宁上前,一把夺回来,又交给青果儿,“拿好了。”
“嫂嫂怎么这么小气?我表哥家大业大,绝不至于连几个破首饰,都不舍得送妹妹!
“我远道而来,是客人呢!嫂嫂这么小家子气,真是丢了哥哥的脸面!”
唐娴捏着帕子,阴阳怪气地说。
阮宁呵地一声,“你还知道你是客人啊?我还以为你是来要饭的呢!从没见过客人跟主人要东西的?
“你要东西都不嫌丢人,我正当拒绝,有什么丢人的?燕王府家大业大,没想到还有打秋风的穷亲戚呢!
“穷不丢人,上门打秋风,真是丢了燕王府的面子。以后出门,你可别说你是燕王府的亲戚。”
唐娴瞪眼看着阮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大约是没想到,阮宁不但能接住她的嘲讽。
还能这么云淡风轻的嘲讽回来。
“我们走。”阮宁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对了,告诉管家,让王府各处伺候的下人都机灵着点儿。
“有些人要不到,说不定会不问自取呢!你说她是偷,她又会说,‘都是一家人,怎么那么小气呀?’
“你招待她吃喝住,反倒落得一身骚。”
唐娴身后的下人,都被这一番话臊得抬不起头来。
唐娴更是气蒙了。
等阮宁走出老远了,她才咬牙切齿道,“你这个乡野村妇!好没礼数!谁是穷亲戚啊?谁打秋风了?
“明明是自己小家子气!真是、真是气死我了!我一定,一定要见到表哥!让表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让表哥看看,她是怎么样对待表哥舅舅家人的!表哥还在,她都敢这样!
“倘若将来,表哥不……”
话到此处,燕王府的下人忽然沉声道,“表小姐!大过年的,不吉利的话,就别说了。”
唐娴被燕王府的下人给呵斥了。
这叫她本来就无光的脸,更是挂不住。
她气哼一声,狼狈地回到客房去了。
“不行!我无论如何要见到表哥!”
……
被唐娴惦记的“表哥”,披着狐裘风氅,裹着一身寒气,还夹着几片雪花,来到崇瑶院正房。
阮宁正盘腿坐在茶桌后头,把玩她的簪子。
她轻轻一按,簪子一头,立刻弹出一指来长的锋利刀刃。
“哟,这可是好东西。”秦云川脱掉风氅,坐在她旁边,“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