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雪的动作很快，当然了，她现在是机器人嘛。
看到五具整整齐齐码在自己面前的男性尸体，羿痴忍住了胃底的不适，逼着自己直视他们。
他可不愿在心爱的女孩面前露怯。
“轻雪，这些是…？”
“我杀的。”白轻雪面无表情地说。
“我看到上面的尸斑了。”羿痴笑了笑。
“切，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白轻雪没劲地挥挥手。
“快告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羿痴叹气道。“我不会过两天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们的寻人启事吧。”
“放心啦，是流浪汉。我见负责烧他们的人蛮辛苦的，都睡着了，特地给他们减负来着。”
“好吧。嗯...有这些足够改装成女人了。”包括精修弃皮的部分。
羿痴用生物学家发现罕见标本那般狂热的眼神盯着他们，脑子里更是像病毒一样已经爬满了各种数据。
白轻雪忍不住瞅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这家伙比她还像机器人？
“抱歉打扰你的雅兴，不过，我可没让你将他们做成女人。”
“啊？”
白轻雪想了想：“如果把他们几个改成你的模样，你能完全控制他们吗？”
“可以，他们的脑细胞已死，没有记忆和情感。是没有自我意志的。得装上模拟脑ai才能运作。”
说到这里，羿痴颓败地看了她一眼。
“也正是因为你不能接受自己是机器人，才会和自成装置产生紊乱排斥。”
白轻雪闻言，眼中有恍然。
难怪她穿过来以后一次也没有像原身记忆中那样发作过，痛得跟羿痴抱在一起互相伤害什么的。
毕竟她本人也没多少记忆，甚至怀疑自己是戴罪之神...这样活着蛮好玩的，为什么要纠结身份。
做几个和他一样的人？羿痴琢磨着她的意图，似乎有那么点灵感，却又不敢深想下去。
但他什么也没问，他说过他无法做出抉择，但是他会全权支持她的决定。
哪怕她是要利用他来对付羿嗔。
“女尸的事我要再想想。”白轻雪说，“你先忙，做好了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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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轻雪在自己房中盘坐假寐，神经网络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
羿痴设计的自成装置比她自带的穿越系统还神，她那小东西除了发布任务和穿越就啥也不管了，每次接受完原身的记忆后叫都叫不出来。
聊天记录，监控录像，银行流水，商业机密，国防部署……什么都能调出来，什么网都拦不住她。
羿痴卸载掉她那个核心为“行业道德规范”的安全保险后，她现在就是个立体防御的无敌状态。
也没人能够通过程序销毁她，控制她。
太可怕了，这就是系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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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正事。
上次匆忙，只是从学校中分析出一个戏精素质max的女生，大致调查了一下，就买通她用来挑拨羿父和羿嗔的关系。
羿父看上去是个好人，但从他耍弄儿子的态度，比起亲情，他更在乎他自己。
和部分家长一样，孩子有多优秀他们实际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只有他听不听话，懂不懂“感恩”，有没有给父母脸上贴金的自觉。
诸位不是什么亲爱关系，而是债务关系。养了个门生而已。谁善于给家里拉关系，挣荣誉，让他有面子，他就爱谁。
那就简单了，毁了他的荣誉，他自然就会和羿嗔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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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想到笃雅柔这人比她想象的还要“丰富多彩”得多。
她很会搞钱，尤其喜欢踩着别人搞钱。
凡是被她盯上的作者，都没有好下场。
一旦抄袭被发现，她会组织她的粉丝去网暴别人，逼到人家删文为止。
负隅顽抗者，便进阶到人肉的地步，但凡有一点黑历史都会被她编排得煞有介事，无限“发扬光大”。
家世不好的，将人家破防瞬间断章取义地截出来，供特定论坛里的人围观取笑。
感情不顺的，便p图造黄谣发给人家前任和其家人，叫她社会性死亡。
人缘好家世也好的，就举报人家为爱发电的出本，以非法出版罪送人进去。
不爱发日常似乎无懈可击的，对她来说也很容易。这种一般是社恐，假装与人家交心，挖出她的隐私后，再以另一个身份散播出去。
对方越是想捂紧自己的马甲，越是社恐，笃雅柔就越要夸大她的收入和人缘，再将她的孤僻曲解为摆谱，看不起比她低等的人等等。让她沐浴在旁人异样的眼光中寸步难行。
她甚至在人家跳楼后，还要用小号给人家泼脏水，自然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了。
笃雅柔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不愿看亲戚脸色生活的她早早搬出了那个家。
她脑子灵活，不管在现实还是网络，都善于经营自己，人设立得杠杠的，总有人自愿支持她的生活。
她在网上认了个“义父”，偶尔会让此人装作自己的爸爸出席家长会。
有趣的是，这个干爹比她还会话术和打造人设，其实只是个中产阶级。
他让笃雅柔深信自己只是还没打动他，白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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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
“轻雪，我都不好意思见你了。”羿嗔挠挠头，“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
他们约好了天选杯他夺得头筹，她就是他女朋友的。
结果被笃雅柔截了胡，还被老爸骂一顿，他最近心情都不好，哪有心思再去白轻雪那里碰壁。
唯一一件好事，便是羿痴也没赶上参赛，想必他也在白轻雪那里夸下过海口。
他俩一样丢脸，都没在白轻雪那落得好，这次算平局吧。
这会儿他还真摸不清白轻雪来找他的意图。
只见白轻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就在羿嗔受不住诱惑凑过去时，白轻雪突然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羿嗔第一反应是环目四顾，没见半个人影，霎时松了一口气。
想到刚刚白轻雪一路一言不发，神神秘秘地将他拽到这僻静处，是特地来哭给他看的？
女孩子特意找男孩子哭，这还有第二个意思么？
他消息很灵通的，尤其身为校花的白轻雪本就备受瞩目，没听说她有什么情况，那就只有……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喜。
“轻雪，是不是羿痴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羿嗔挥舞着拳头，老爸得罪不起，羿痴就没问题，下次说点好话他照样拒绝不了他。
“他…他强了我！”白轻雪梨花带雨道，“你别管我了，我不干净了，配不上你了！”
“啊？！”羿嗔惊得战术后仰，一脸“哇~”的震撼。
可恶，难道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居然让笨蛋哥哥抢先了！
“你别哭，他干了这种事，我告诉我爸，管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我身为他的弟弟，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羿嗔已经美滋滋地脑补到将白轻雪娶进门，以后万一在外面偷吃，被她捉奸在床的时候就有话说了。
…哎呀，这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真的吗？你不嫌弃我？”白轻雪感动地看着他。“羿嗔，没想到你人这么好！”
“都发生了，还能怎么办呢，又不是你愿意的。”羿嗔一把搂住她，“我也没什么本事，我们天残地缺，刚好一对嘛！”
美人在怀，他乐极忘形，说话完全是屁股决定脑袋了。
“我怎样你都会爱我吗？”
“爱！”
“我死了你也爱我吗？”
“死了都要爱！”
“那你说话可要算话哦……”
禁不住她娇滴滴的声音，羿嗔凑过去就要吻她，却见美人脸倏地转了过去。
羿嗔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盘满乌黑亮丽的弹簧卷的后脑勺，往下是两个玲珑有致的花苞苞……
羿嗔失心疯地尖叫卡在喉间。白轻雪火速将头360°地转了回来，瞬闪到他身后拿住了他的喉咙。
羿嗔只看到黑影一闪便落到了对方手中，这根本不是人类的速度……
“说好的死了都要爱呢？”白轻雪在他耳畔温声细语地嗔道。“你敢骗我？”
“呜，我…”羿嗔手舞足蹈地示意她松手，他要呼吸不过来了。
白轻雪姑且放开了他，羿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存在，眼泪都出来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这大白天的，可见它并不怕人。等找到靠谱的道士他人都凉了，眼下还是稳住它要紧。
“你，你是鬼？”羿嗔颤声道。
“你听我说完啊…我不是鬼！”
“你的头怎么，怎么…”那可是360°啊！
“我被你哥哥给杀了！”
“那你不还是鬼吗？！”羿嗔哽噎道。
“但我没有死成，他在我体内装了他发明的自成装置，只要我不听话，就会死！”
“哦…原来是活的啊…你别吓我啊。”
羿嗔傻傻地松了一口气。那不就和人换了假心脏，或者植入小型炸弹差不多……等等。
“他在你体内装了炸弹？！”羿嗔哭嚎起来，“你是来和我同归于尽的？！”
“……”白轻雪啪啪甩了他两个大耳刮子。“冷静没有？”
“冷、冷静了。”
“跟我念：修正掌万岁。”
“修正掌万岁！”
白轻雪如是又赏了他两巴掌，羿嗔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寻死？”她说。
“那好吧，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羿嗔笑得比哭还难看。
如果只是教训他一顿，那还顶得住。
“不~但现在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你也跑不了了。”白轻雪乐呵呵地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侠，你放过我吧！”
羿嗔现在哪还敢有色心啊，他哪里还不明白，白轻雪已经疯了，她想拉他下水，让他对付他弟弟！
以前的羿痴也就罢了，那会他还惦念着亲情仁义道德什么的。
现在羿痴连自己恩人的白轻雪都不放过，都敢奸杀人家做成机器人供他消遣了，他拿什么跟他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