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风和日丽,夏末一般的秋日,是个适合秋游的好天气。
只不过,在露天的烧烤炉子面前,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面相觑,一脸想要落跑的冲动。
“跟你们说了要去烧烤,为什么你们还穿得一副像去参加音乐会的样子?!”
一身红色印度舞服的白轻雪叉腰娇喝道。
“你也没说要奇装异服啊……况且我们平时就是这么穿的?”
在白轻雪的金刚怒目下,容行越说越小声。
她穿这身好美艳啊,像是什么古罗马时期角斗场里作为赏赐的美女。
…不过从周遭看,倒也没有烧烤这么穿的?
“还有你……”白轻雪眯眼向戚怜生。
刚刚她就想说了,说好的放鸽子呢?他来干嘛?
戚怜生镜片底下那双狐狸眼对她眨了一眨。
眨你妹!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就当多个见证人吧。白轻雪无谓地想,眼下吃饱饭才好干活。
“你们没试过烧烤?”白轻雪头疼地看着两位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风衣和帅衬衫。
这让炭火沾了碰了,以容行的德性肯定是直接扔掉,而戚怜生搞不好回头还要跟她讨债…她太难了。这一世她可是个穷人欸。
“没试过……我以为……”容行眼神敬畏地看着烧烤炉子,仿佛那不是烤肉用的,而是什么古董刑具。
白轻雪有被他的样子逗到:“那容少以为的烧烤是什么样的?”
“他以为烧烤就是像在度假村里,那些厨师翻炒铁板鱿鱼那样。”
戚怜生见他不好意思,便替他说了。说完还笑了笑,语气中不无幸灾乐祸。
“哎,他还为此特地去买了个铁铲,兴致勃勃地想体验一下呢。看来没戏啦。”
“怜生!”容行急得红了脖子。“你用医用镊子来吃烤肉的时候我都没说你!”
“呵,你俩怎么不问问我啊。”
白轻雪笑着蹲下来,开始往炉子里搭炭。
“算啦。你两位站远点儿,别等会把衣服弄坏了找我赔钱,我可赔不起。”
“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那你不穿衣服…不是,那不会烧到你的肚子吗?”
容行边说边担心地凑过来,有样学样地往炉子里夹木炭。
白轻雪往下看了看,是哦,她忘记她穿着舞服了。
这不是寻思着穿着舞服伺候容少烧烤更有风情嘛?没考虑到这点。
以防万一,白轻雪还是去他们搬出来的塑料椅上,从她的登山包里掏出校服外套,将自己的腰腹围了起来。
秋冬校服是黑色西服,让白轻雪这么一系,好像还更潮了。
“你家是用这个煮饭的?好厉害。”容行突然不假思索地钦佩道。
白轻雪翻了个眼睛:“就算我想,邻居也会报警的吧?”
散炭玩玩还成,煮饭火候成谜,除非整个油漆桶做煤炉,不过蜂窝煤现在已经买不到了吧。
接下来,伴随着容行一再让她小心,不然他还是请人来弄吧的叨叨声,白轻雪很快用纸点燃了炭,忍过一阵较大的烟雾后,黑炭渐渐发红变灰,腾起熊熊火焰。
“好神奇,好像烧香一样。”
容行兴奋地惊呼,又见白轻雪从包里变出各种小料盒子和弄好的串串,菜放在矮桌上,调料放在地上。
戚怜生从头到尾站在一边默默看着,炉子周边就那么大,一对璧人叽叽喳喳,似乎没有他的位置。
白轻雪先在上边架三个鸡腿,随后各种蔬菜也摆上了,最后递给容行一串馒头。
容行看着三个小馒头,犹豫了一下……
“欸,别直接啃啊,烤馒头不香吗?这里有小刷子,刷点蜂蜜上去烤。”白轻雪赶紧指导。
容行好玩地照做,跟所有追求“锅气”的新手一样,他最终将馒头烤成了半个非洲人。
“轻雪,这是我的第一件烧烤作品,送给你!”
容行考出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喜滋滋地递过来。
白轻雪抬抬眉毛:“这怎么好意思,这样吧,你把巧克力那半切走,我要吃黄色的。”
容行照做,果然,在白轻雪和戚怜生的憋笑下,他一入口就吐了出来。
“为什么它不是巧克力味?”容行皱起眉头,不解地问。“再不济它也应该是甜的吧?”
“你又没有巧克力酱,你觉得用蜂蜜多烧一会儿,就会变成巧克力啦?”
白轻雪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容行一脸“难道不是吗”,便笑得更欢了。
一般见黑了就会拿走了,看他考得那么认真,白轻雪还真的强行为他解释过:…也许他是想吃锅巴呢。当然了,这是锅巴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你…你至于笑成这样吗。”容行脸都红了,这要换个人在这里,他真的会翻脸的。
一般来说白轻雪的笑点是比较高的那一类,但是架不住她笑点偏啊,此时,她一想起容行那一本正经地“这是我的第一件作品”,就笑得肚子痛。
戚怜生眼见容行要恼羞成怒了,如是开口道:“你的鸡腿要焦了。”
白轻雪一愣,赶紧去抢救鸡腿。
焦得正好,她一人分了一个,容行因为刚刚的阴影,面有难色。
“试一口嘛,不好吃,我就把你的巧克力馒头都吃了!”白轻雪下了毒誓。
容行没有在意她言语中的调笑,但见她水灵灵地望着他,心下一甜,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
从容行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已经被征服了,以他平时的吃相作比较的话,他算是狼吞虎咽地啃完了。
容行闪着星星眼凑到白轻雪身旁,想说……
“好啦,再给你烤一个,别这么看着我。”白轻雪受不了地拉开距离。
容行想说的是:“你需不需要兼职?我让家里的厨师给你打下手?”
如果妈妈知道他在学野人那样烤东西,还吃得很香,不知会怎么想……
“怎么了?你不会肚子疼吧?”白轻雪突然尴尬起来,不好,这王子胃这么脆弱?
“唉,不是,我想到蒋韶婕。”
“想她了?我帮你叫她出来啊。”白轻雪爽快地说。
“不是的,你知道的吧,她来我家兼职。”
“嗯嗯。”
“可她弹得很一般啊……我不是说她坏话啊,就是,我欣赏不来那种。
“我以为朝暮杯的参赛选手,都有轻雪你这般的水平。但她兴致勃勃地给我弹了好多首,我都觉得差点意思。
“不说创意,流畅度也差强人意。她选曲一般,又弹不出特别……”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劝她放弃朝暮杯?”白轻雪表情微妙地问。
容行叹口气:“不止如此,最好连我家家宴也不要出席。我已经提前替她感到尴尬了。”
“那你不早点找我商量?”白轻雪暗暗翻了个眼睛。“韶婕的性子你也知道,谁劝得动呢?”
“那怎么办…唉,我妈难得托我一件事,我还搞砸了。”
“等等,家宴钢琴师的人选,是你妈特地托你办的?”
“是啊,怎么?”
“…没什么。”她有麻烦了,白轻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