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八娘刚生下来,就拥有着上世的记忆,起初以为是正常的,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以秒为单位的迅速消失在茫茫的记忆长河中。
不想,都快五岁生日了,八娘依旧记得自己上辈子活在一个叫21世纪的地方,日子过的好不滋润。估摸着是忘了喝孟婆汤了,前世的记忆竟然一直在,可惜,前世的记忆就是鸡肋,会计,八娘上辈子学的这玩意儿在这辈子完全没啥用。
这辈子八娘活在一个叫汉的朝代,不是秦皇汉武的汉,听哥哥们唠叨,唐以后就乱了套,如今是唐以后的一个汉。
八娘暗地琢磨着,大概是五代十国?可惜,历史不大好,不大记得是否真有个汉,反正只知道最后是宋朝结束了战乱,也不知自己如今是在五代十国的前期,中期,还是后期。
幸运的是,刘父,刘业是大汉的将军,镇守着大汉的都城太原,嫡母折氏也是将门虎女。刘家有8个儿郎,其中3个是嫡母生的,一个是收养的。
在刘父拿荆条将一堆淘小子收拾的哭天喊地之后,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姗姗来迟,八娘很荣幸的物以稀为贵了一把。
八娘刘琪和妹妹九娘刘瑛相差一天,出生时,刘父还没收养养子,为示重视,将两闺女按儿子排行,唤作八娘,九娘。
八娘和九娘的风头一时无二,连两人的生母,不起眼的两小妾,霎时都昂首挺胸,鼻孔不时朝天,呼吸间都透着一股子的嚣张。
好在折氏的权威不可动摇,摆谱的,不甘的,挑事的,闹事的,看热闹的,在折氏面前皆做出一副顺民状,一起将刘府打造成了一五好家庭。
在得知朝代更迭比较频繁后,加之老爹又是从事武将这一高风险行业,颇具忧患意识的八娘就开始了敛财计划。一岁生日时,就口齿不清的,外加手舞足蹈的比划,告诉大家,生日要收礼,收礼只收大黄金,而九娘则是抱块木头都能乐半天,对比不要太鲜明喔。
八娘的亲娘田氏是个身材丰满的美少妇,九娘的亲娘甘氏带有草原血统,英姿飒爽,两人年岁差不多,又皆喜得娇女,互相较劲的心气,地球人都懂的。
这边田氏说,瞧我们八娘,都会唤阿爹了。
那边甘氏就道,瞧我们九娘,走路走得多稳。
田氏说,今儿八娘自己拿筷子了。
甘氏道,九娘今儿自己吃的饭呢。
田氏夸,八娘今儿拿筷子舞着玩,就像是在舞剑呢。
甘氏炫,九娘今儿一掌就把八娘给推倒在地了。
“八娘…什么?九娘将八娘推倒了?!”那还了得,田氏尖叫着就朝甘氏就扑了去…
一场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厮打持续时间不长,发鬓凌乱的两人不一会儿就站到了折氏面前,双双挤着笑脸,“夫人,奴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奴去拉她,没拉住,跟着跌了下去…”真正的姐妹情深。
“摔死你们倒省了粮食,吓坏了八娘九娘,看你们怎么哭!”折氏怒,“到时候,我让你们天天摔大跟头!”
“八娘九娘离着远着呢…”
“两姐妹玩得高兴极了…”
“滚!”
…
一直到八娘三岁,田氏和甘氏的攀比基本都维持着平局。
三岁后,刘大将军开始交小朋友练功了,顿时高下立见。
八娘知道,学好功夫,在这世道,那可是能救命的,自然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做好了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准备,认真的结果却是,功夫还没入门,饭量大了,人胖了一圈,很不科学,运动量真的很大啊,竟然还胖?!
九娘饭量更大,八娘吃两碗,九娘能吃四碗,可人家愣是不长肉。
不长肉的九娘,力气却渐长,不用招数,分分钟就能秒杀八娘这个小胖墩。
在练功方面,八娘在同龄人里不说是优秀,至少也是良,可九娘往旁一站,八娘瞬间便成了绿叶。
八娘不得不承认,除了坚持,除了毅力,除了好学,除了吃苦,这世上还有天赋这么一讨人厌的东西。
田氏只能白眼珠子向上,悄声嘀咕“蛮子”,回头就找折氏,说要让八娘学琴。
为了刘家的两千金,折氏没一丝犹豫,立马重金聘请了一资深师傅,每天教一个时辰。
七郞和刚收养的八郞为了少练一会儿功,也跳着要学,技多不压身嘛,然后折氏给他们每人摘了一片树叶,“没事吹着玩去…”
偏心都偏的*裸。
八娘就在练功和练琴中,欢乐的过了两年,只是偶尔担心一下体重,至于琴技,八娘九娘都没那天赋,按部就班的学着,大姐不说二姐。
田氏绞尽脑汁,非要挖掘八娘的闪光点,“要不学跳舞?九娘那硬身板,肯定不行。”
亲娘哎,谁说瘦子就是硬腰杆了,谁说胖子就一软腰啊,九娘练拳时灵活的比猴子还猴子,见过哪只猴子是硬腰杆啊。
“姐姐,我比九娘有钱!”八娘双手叉腰,一副财大气粗样,提醒着田氏,有现成的优势,干嘛不用啊。
这年月,大家叫小妾的亲娘为姐姐,和八娘前世的记忆差别大了点。
“你还说,你当我不知道,大家都叫貔貅!你当这是好名声啊!”田氏开始抹泪了,“都怪我,要不是我苦日子过多了,你怎么会眼里只有钱啊…还一毛不拔…”
“姐姐,钱要用到刀刃上,该用的时候,我可是一掷千金都不带眨眼的,”八娘可是贴心小棉袄,“姐姐,你想买啥,我出钱。”
“是,只捡金的买,买了,还你亲自收起来。”田氏点了点八娘的小脑袋,不知是该闹心还是该欣慰。
“谁让你不戴啊,你收起来,还不知道给谁了…”
田氏是本地人,家里穷,将她卖进了刘府,如今没少找田氏打秋风,八娘可不想惯这毛病,救急不救穷,哪有月月找人贴补的,见田氏又要唠叨田家的不容易,忙一溜烟的跑了。
走廊里守着的燕子,八娘的贴身丫鬟,立马跟上,“八娘,鸽子刚过来,说九娘找你。”
鸽子是九娘的贴身丫鬟,两丫鬟和主人掉了个个,燕子是真正的身轻如燕,鸽子嘛,大肥鸽一只,就算给她十双翅膀,也飞不起来。
七郞说了,八娘是想看着燕子,鞭策自己减肥,九娘呢,是想看着鸽子,好好反省,吃的那么多的饭都吃到哪儿去了…让八娘和九娘追着一阵好打。
七郞和八郞比八娘她们大两岁,对打起来,还真没啥优势,九娘的力气比七郞还大,八娘是打不过,但她有一必杀技,那就是…嚎…我嚎…我大嚎…
因此,府里经常是七郞和八郞被追得鬼哭狼嚎…
偏偏刘父还捋着胡子站在屋檐下,跃跃欲试“八娘,九娘,要阿爹帮忙逮他们不?”
折氏拿着小摇扇,扇着扇子都那么的威风凛凛,“七郞,八郞,你们今儿要是不被逮着,月钱没了,经书再抄个十遍百遍的吧…”
刘父一脸的崇拜,还是老妻厉害。
七郞的亲娘王氏,撕着手帕,咬牙挤出笑脸,对田氏甘氏邀约,“玩两把?”王氏的打马吊技术那可是打遍刘府无敌手,打的连折氏三缺一都不敢嚷嚷,生怕王氏晓得跑来凑角。
最后,经过多轮磋商,秉着安定团结的宗旨,刘府马吊规则隆重出炉,众人不得歧视,排斥王氏,保证王氏每月上场次数不得低于15次,十文钱一番,王氏输了,两倍计算,赢了,和大家一样,倍数为一,就这么着,王氏还是赢多输少。
八娘怀疑,要不是王氏担心府里没人和她玩,没准一局都不会输。
儿子被人家闺女追着打,还只能输不能赢,王氏誓要在马吊桌上找回场子了…
当娘的含沙射影,笑里藏刀,小朋友们却在打闹中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没事就凑一堆,前一秒还嘻嘻哈哈,后一秒又打做一团,周而复始,乐此不彼…兄妹情持续升温…
这不,八娘跑到九娘屋里一瞅,七郞八郞都在。
七郞八郞告知,兵临城下,老爹又开始忙了,阿娘也提高了府里的警戒级别,通知一会儿就会下达,大家都懂事点,当个乖娃娃。
八娘已免疫了,老爹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这几年来,大小的仗没少打,胜多输少,输也输得有底线,因此战事开始前,完全有资本乐观,还没得瑟完,就听七郞在那抱怨,“好像是什么宋,他们的皇帝御驾亲征…真不嫌烦的…本来我还说出城玩的,唉,添乱。”
宋?八娘懵逼了,这年月还有个宋?再细问,七郞八郞是一问三不知。
九娘烦了,赶人,“不想玩就回去…”话音未落,就见八娘开动小短腿跑了。
“我,我,没怎么啊…”九娘眨巴着修长的大眼睛,无辜极了,“我真没怎么啊…”
七郞八郞也是面面相觑,双双摊手。
八娘跑到折氏那,没费一点心机,就打探到:
赵匡义御驾亲征,大宋的赵匡义御驾亲征,讨伐到了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