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在干嘛？”一道疑惑的声音突然响起，将牧归夜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牧归夜低下头，正对上怀中月落睁的大大的眼睛，秀发都已经被牧归夜无意识地揉得乱七八糟。
“咳咳。”
牧归夜干咳两声，讪讪收回了手，将月落身体扶起，让她自己坐着。
这看来怕是很早就醒了。
“想起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月落一边整理自己乱糟糟的秀发，一边笑道，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我小时候很可爱吧？”
“很可爱，”牧归夜笑了笑：“也很傻。”
“师尊，你又说我。”
牧归夜暗叹一声，抬头却顶到了厚厚的雪层。
“出去吧。”
轰——
大地仿佛颤动，一道雪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散作重重雪雾，如一张白幕，遮蔽了天地。
“落儿，如果为师没记错的话，你在星海圆满已经四百多年了吧？”
漫漫雪原中，牧归夜踏雪而过，不留任何痕迹，月落紧紧跟随。
“嗯，师尊都好久没有来看过我了。”
牧归夜右掌一握，聚起百丈雪柱，随即身影一逝，蓦然一拳向前方虚空砸下。
“你的灵力早已饱和，就差一个突破的契机了，而契机，现在有了。”牧归夜淡淡一笑，眼中却露出一丝狠意。
“贼心不死！”
一拳，葬天，灭地！
只见得虚空错乱，从其中蓦然伸出一只手掌，硬接下了牧归夜的这一击。
“公子这么凶，让妾身如何是好啊？”只见虚空中的那只手掌反手一推，竟然直接将牧归夜轰飞了出去。
随即一道女子身影缓缓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令牧归夜和月落意外的是，来者竟然是之前已然死去的白狐妖！
若是雪魅女来伏击牧归夜，那都不会令人如此惊讶，毕竟雪魅女的修为和牧归夜相差无几。而来者居然只是修为远远不如牧归夜的白狐妖，不过现在看来，这白狐妖的实力更在牧归夜之上。
“你是谁？”牧归夜在空中稳住身形，沉声问道。眼前此人的确是白狐妖，但其气息却截然相反，远比之前强大得多，甚至牧归夜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搅了我的局，你还是应该好好想想留下什么遗言吧。”白狐妖俏脸上露出冷笑，却反而有一丝娇媚之意。
话音未落，白狐妖的身影便蓦然消失，牧归夜一惊，发现自己的气息竟被牢牢锁住，就算是闪躲也只是徒劳。而且他根本就躲不开。
此人速度之快，绝非九劫修士所能有。
“嘶——”
只是一瞬，白狐妖就来到了牧归夜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月落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牧小子，你是闲得没事干是吧？要不要我给你找点事情做啊？”白狐妖冷笑着，抓着牧归夜的耳朵扭来扭去。
“青莹前辈——嘶——”
“你刚才叫我什么？”白狐妖皮笑肉不笑，美目中却露出一缕凶光。
“青莹阿姨——啊！青莹姐——”
白狐妖这才松了手，拍了拍。“这还差不多。”
“师尊，她是？”月落一脸茫然，倒是知道了来者是友非敌。
“彼岸妖帝，你青莹奶……阿姨。”牧归夜干咳一声，暗自庆幸，差点就顺口说出来了。
“小落儿，来叫姐姐！”白狐妖顺势狠狠拍了牧归夜一巴掌，走到月落身边拉手道。
牧归夜扶额，颇感头疼。
“呃……这……”月落手足无措，向牧归夜投去求救的目光。
“我说青莹姐，你前前后后加起来都能当落儿祖宗了，还……啊！”
白狐妖甩手挥去法术残留，瞪了牧归夜一眼，“臭小子会不会说话，本姑娘今年才十八！”
“……”牧归夜揉着被法术轰过的手臂，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不闹了，青莹姐，你的神念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劫教徒身上？还有你说的局……”牧归夜踏空而下，轻飘飘地落在了两人身前。
白狐妖看了牧归夜，呼出一口气，突然严肃道：“我在一次偶然间遇到了雪魅女和她的这一帮手下，因为同是妖族，于是我便谢了一色花瓣将一缕神念放在了这个小妖身上。哎呀，好心疼啊！”
话说到一半，白狐妖语气突然有些惋惜，似在怀念自己逝去的花瓣。
“你是想要借雪魅女找到劫女吧？”牧归夜沉思道。
“哎呀，你居然能和我想到一块，知音啊！”白狐妖忽然惊奇道。
牧归夜无语道：“这么浅显的问题，只有猪才想不到吧？”
“师尊，我怎么也没想到呢？”
“……”
“劫女太过于神秘，从古至今都不曾出现过几次，如果她就这样当个透明人也挺好的。但她每次出现，都会让道界损伤惨重。而且很多次劫教对道界的大规模行动中，都有这个劫女的手笔在。而至今为止，我们都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个劫女，甚至连这个人到底是否真的存在都不敢百分百确定。在问道系的评测中，劫女此人，甚至比劫子更加危险，哪怕比起劫主来也是不遑多让。”
白狐妖摊了摊手，无奈道：“所以我就被派来接这个任务喽，可惜白白潜伏了近百年，也没有丝毫进展。”
“雪魅女不是劫女麾下第一大将吗？怎么会这样呢？”牧归夜捏着下巴，沉思道。
“快别提这个废物一般的雪魅女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劫女，之所以说她是劫女的第一走狗，只是因为她接到的劫女指令最多而已。”白狐妖撇撇嘴，丝毫没把九劫圆满的雪魅女放在眼里。
“白白浪费本姑娘这么长时间，害得我这缕神念几十年都在这鸟不拉屎的破雪界里，不能进行光合作用。本姑娘堂堂一朵人见人爱的彼岸花，硬生生地快长成雪莲了。”白狐妖满肚子牢骚，满是怨气。
彼岸花什么时候需要进行光合作用了？而且彼岸花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还人见人爱呢？
牧归夜摇了摇头，问道系果然没有一个正常的。
“那我和雪魅女斗法，没影响到青莹姐的计划吧？不对……”牧归夜突然饱含深意地打量了白狐妖一眼，“你现在的身份是雪魅女的手下，但是你竟然孤身来此。莫非你是嫌雪魅女没用直接都把她们杀了才过来的？青莹姐威武！”
牧归夜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