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整个京城一片灯火通明,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正在忙碌着查抄顺天镖局各处的产业,一时间,街道上到处都是锦衣卫缇骑,还有东厂番子。
而这一切,却和凌云没有多大的关系,回到府上之后,给糟老头办理丧事的一切事宜,张贵已经处理妥当,凌云也就不用再操多少的心。
除此之外,张贵,龙天阳,南宫云,几人将飞鹰卫军营的各项事宜,对着凌云一一禀报。
听完众人的话,凌云这才点点头:“如今军营中还缺什么?一次性全部报上来,我好找皇上去要。”
“嗯……军械武器,军服,房屋被褥等等已经是不缺,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军营中的各级官职未曾定下来,将士们也没有领到腰牌,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张贵对着凌云禀报道。
凌云听完张贵的话,不加任何思索说道:“明日将花名册呈报上来,我先拿到吏部去做腰牌,给将士们做一下登记。”
张贵眉头紧锁,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沉思好半天才说道:“大人,将士们登记应该去兵部?制作腰还应该去工部,大人怎么要去吏部啊!”
凌云撇撇嘴道:“皇上让拿着花名册去吏部,至于其中有什么原因,那就不是咱们关心的事了。”
“是,大人!”
转而凌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林诗吟和春花,走上前微微一笑:“如今那些匠户和宫女将飞天神物的材料准备的怎么样了?可否走漏消息?”
听凌云如此一问,旁边的花百合连忙上前回答起凌云的话:“如今各种材料已经堆积如山,就存放在济民堂的后院,由两百个锦衣卫日夜轮流站岗放哨。”
听完花百合的诉说,凌云再次望向林诗吟和春花道:“等办完了师傅的丧事,你们两个随我一同进军营制作滑翔翼,要在短时间之内做出一千五百个来。”
“嗯……全凭公子做主……”
就在此时,一个家丁匆匆来报:“老爷,魏大小姐来了……”
根本就不给凌云问缘由的机会,魏红莲就在几个高手的护送下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而跟随在魏红莲身后的几个魏府高手抬着两个大箱子,看到凌云时,双目中充满了杀机。不过有魏红莲在身旁,他们也不敢放肆。
难得的是,一向泼辣的魏红莲,今天却是像个乖宝宝一样,一脸伤感之情的走到凌云身前,淡淡的说了句:“节哀顺变……”
女人进来就没有男人那么多礼仪,也不需要进香,烧纸。
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魏红莲拿出一份礼单递给了凌云,一脸惆怅之情的说道:“祖父说了,如今你是刚刚起步,没有多余钱财,而且府上又遇到这样的事情,所有给你准备了一些财帛。此次前来,一是前来吊唁,二是等你办完丧事之后来府上一趟,祖父有事要找你商量。”
凌云接过礼单一看,只见礼单上的东西很简单,却是很实用,上面写着:黄金两箱。
本来凌云不想收魏忠贤的礼,也不想到魏忠贤的府上去,但是为了朱由检,暂时不得不委曲求全稳住魏忠贤。
强挤出一副笑容,凌云将礼单揣进怀中,对着魏红莲笑了笑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回去后告诉九千岁一声,等办完丧事之后,一定去府上拜见。”
魏红莲听完后莞尔一笑:“嗯……奴家等你……”
看着魏红莲扭扭捏捏的样子,凌云暗骂一声心道:“我靠,尼玛!这还是蛮横无理的小辣椒魏红莲吗?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想归想,如今府上正在办丧事,留着一个外人也不是个事,无奈下,凌云向着屋外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这个……嗯……你看天色已晚,大小姐是不是该早些回去休息呢!”
“哼!你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吗?”向着天空望了望,魏红莲伸手理了理秀发:“算了!如今你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那奴家就先回去了。”
“哦!那你小心点儿……”
“没事,有他们几个在,谁敢动姑奶奶……”
令凌云疑惑不解的是,人家都是变着法的给魏忠贤送礼,一个劲的巴结,但是到了凌云这里,怎么就反了,却是魏忠贤一个劲的给凌云送礼。
不过,此时的凌云也没心情,更加的没时间去想,只是在心里暗自嘀咕:“尼玛!这魏忠贤到底想干什么,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小爷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
直到半夜三更,天空中开始下起了淅沥沥小雨,雨点落在树梢,击打的树叶吧嗒吧嗒作响。
时不时的吹过一阵微风,周围的树杆更是摇晃不已。
漆黑的夜空下,茂密的森林中,白剑飞带着顺天镖局的队伍,在大树之下避雨休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从黑夜中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细细地望去,虽说是模糊不清,但也是可以看到人影晃动。
听到马蹄声和马匹的嘶鸣之声,众人都警戒的向着战马嘶鸣之声传来的地方望去。
时间不大,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的汉子催马来到了树林之中,细看之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顺天镖局的李明。
“怎么样?柳如烟他们呢!”白剑飞有些急切的问道。
“呜呜呜……”李明呜呜咽咽的哭泣着:“死了……呜呜呜……全死了……”
听完了李明的话,纵然白剑飞再怎么心狠手辣,阴险无比,此刻却是神情落寞到了极点,身体摇摇晃晃,好在身旁有谢坤搀扶,这才稳住身形,似笑非笑,整个人神情有些恍惚,自言自语起来:“死了……呵呵……都死了,司徒旭死了,徐百川死了,王成死了,柳如烟也死了,云飞燕,陆燕萍,还有南宫云背叛了我,呵呵……我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
过了许久,谢坤才淡淡的说道:“总镖头,你还有我们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这么多兄弟在,总镖头定可以东山再起。”
良久,白剑飞才抬起头,任其蒙蒙细雨拍打着脸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静静的被雨水冲刷许久,才对着众人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乱世英雄起四方,有刀便是草头王,我们出关,去塞外。”
“总镖头真的要投靠后金吗……”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环顾众人一眼,白剑飞这才冷哼一声道:“哼!谁要投靠后金,老子要纵横塞外,做一个后金惧怕,蒙古担忧,大明朝胆战心惊的马匪,老子要自立山头,从此后不再听从任何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说话时,白剑飞一身的豪气干云,头顶千层的杀气,胸前百步的威风,威慑力震的眼前之人浑身胆战心惊。
“出关,去塞外……”
“我等以总镖头马首是瞻……”
“……马首是瞻……”
说罢之后,众人纷纷翻鞍上马,一挥手中的马鞭,战马“希律律”嘶鸣一声,抛开四蹄疾驰如飞,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次日,淅沥沥的小雨依旧下个不停,从凌云的府上,凌壮,凌志,钱堆山,钱百万,各自腰挂腰刀,出了府门踏上了去往浙江嘉兴寻找柳如是的道路。
然而凌云是派出了寻找柳如是的人,可是此刻的柳如是,磨难也刚刚的开始。
扬州,鬼见愁。
杨爱经过了连日奔波,连番询问后,终于抵达了所谓的鬼见愁。
坐在悬崖的边上,杨爱向悬崖下望去,只见悬崖深不见底,悬崖下雾气缭绕,时而有碎石落下,惊起了一只只的飞鸟。
望着悬崖,沉思许久,凌云那熟悉的面孔,一次次出现在了杨爱的眼前,但看起来是那样的模糊不清。
“呜呜呜……郎君……不知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是否有人欺负你……”
……
趴在悬崖边上,从早上哭到晌午,也许是眼泪流尽,再也哭不出来时,杨爱才缓缓站起身,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痕,自言自语起来:“郎君,现任飞鹰卫都指挥使说的没错,古有梁红玉,花木兰,更有一代女皇武则天,谁说女子不如儿郎?从今日起,妾身便不再是从前的杨爱,更不是郎君的柳如是,妾身也要做一个忧国忧民,心系天下的巾帼女英雄……”
随着一番自言自语,等杨爱下山时,已经是日落黄昏。
夕阳渐渐的从山边落下,残阳照射在云头之上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晚霞。
扬州码头。
微风吹过,运河边的柳枝来回摆动,“哗啦啦”的流水声,更是不绝于耳,过往船只航行之下,河面上出现了一**的水波纹。
杨爱一身淡蓝色的衣裙,乌黑亮丽的秀发,梳成了蝴蝶发型,静静地注视着河面,任凭微风吹过脸颊,虽说杨爱此时只有十岁,但古代女子大部分都是早熟,十二三岁做母亲者更是数不胜数,而此时的杨爱,恰恰就是早熟的类型,细看之下,身段已经是极其诱人。
就在此时,由打河中划过来一条小乌篷船。
船夫望着站在码头之上的杨爱,缓缓地将船停靠在岸,对着杨爱微微一笑:“小娘子可是要乘船?不知小娘子要去哪里?”
初出茅庐的杨爱,对于江湖险恶,人心不轨。从来就没有一丝的防备。
“奴家准备去浙江嘉兴,不知船夫大叔能送奴家去吗?”杨爱声如黄鹂般悦耳的说道。
船夫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不知小娘子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伴?”
杨爱伸出芊芊玉手,用小指将刘海的一缕秀发勾到耳朵之后,嫣然一笑道:“奴家只是一个人……”
船夫听完后,连忙将船靠岸停稳道:“小娘子上船吧!我在这运河跑船十余年,别看船小,明日便可抵达浙江嘉兴。”
有句话说得好,那叫归心似箭,此刻的杨爱便是如此。
没有任何的防备,杨爱上了贼船,从此人生回到了历史轨迹。
见杨爱上船,船夫露出了一丝的阴险笑容,用竹竿使劲一撑,乌篷船缓缓的离开了码头,顺着运河缓缓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