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澄澄的沙漠一望无际,除了连绵起伏的沙包,就是火辣辣的烈日。偶尔刮过来一丝风也是夹杂着黄沙。
刘向东一行五十余人,踩着脚底的黄沙艰难的行走。被烈日炙烤发烫的黄沙,使得许多人脚底磨出了水泡,走起来路来一瘸一拐。
一个个的高手,不知道路的情况下,而且已经是严重缺水顶着烈日行走在沙漠中,早已没有了一丝高手的姿态。只是蔫不拉叽,走一步晃三晃,用手中的兵器当拐杖艰难的行走。
更有一些早已是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行走,一粒粒细小的黄沙早已铺满了众人发丝和胡须。每个人嘴唇干裂,丝丝的血迹布满了嘴唇。
随着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下来之时,刘向东一行人走到了一个沙包之上,更有些人“扑通”坐倒在地,来回摇摆着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不走了……不走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话还没说完,丫头便指着沙包之下,蹦蹦跳跳的高喊:“水……前面有水……”
众人有气无力的顺着丫头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绿油油的草原上一条小河弯弯曲曲流淌。几个牧民赶着牛羊马匹在河边饮水,熙熙攘攘大约五六个蒙古包顺着河边驻扎。
观望许久,众人确定这不是海市蜃楼后,起身向着小河狂奔而去。身后卷起了一溜溜的黄沙。
“啊……有水了……老子不用渴死在这里了……”
众人就这样奔下了小沙坡,没有人再去理会站在沙坡上翘首观望的丫头。
玉堂春走到丫头身旁,紧紧的挽着丫头的手,笑容满面,神情充满了激动道:“丫头,你不是渴了吗?这回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嗯!”
正在河边给马匹牛羊饮水的几个蒙古妇女,看着沙坡之上的数十人,个个神情激愤,手持兵器就好比草原上的饿狼奔向羊群一般。
望着眼前的情景,一个个的蒙古妇女傻愣愣的站在了当场。
眼看几十个如狼似虎般的汉子就要冲到跟前。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蒙古妇女叽里咕噜地用蒙语喊了一句:“土匪来了……大家快跑啊!”
随着这一声喊,几个蒙古妇女四下奔逃,各自向着自己的蒙古包跑去。将河边的牛羊马匹一律抛弃。
出乎几个蒙古妇女意料之外的是,一群看似如狼似虎的汉子并没有去追逐她们,也没抢夺她们的牛羊马匹。只是爬头在河边,一口口地狂饮着河水。更有一些纵身跳进河水之中嬉戏。
众人爬在河边畅饮一番,缓解了缺水之状,望着河边的牛羊马匹和站在不远处观望的蒙古妇女,纷纷围到了刘向东身旁。
“怎么办?这些蒙古人要不要杀了?”
“不杀了她们,恐怕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
没等刘向东说话,丫头走上前,一脸不忍的神情道:“她们只是一些女人,杀了她们是不是有些……”
刘向东抬手打断了丫头的话,转身对着玉堂春说道:“你会说蒙语,你上前问问她们,若是对我们没有威胁,那边放过她们吧!”
“嗯!”
玉堂春点了点头答应一声,便趟过河水向这几个蒙古包走去。
丫头匆匆忙忙跑了几步追上前,踩着河水追向了自己的母亲。
河水不是很深,只能漫过膝盖,低头望去还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河底。
在丫头的奔跑之下,掀起了一片片的水花,而她身上穿着的一身劲装,也是被溅起的河水打湿。不过在缺水几天的情况下,不但没有什么不舒服,反而感觉舒畅到了极点。
“娘……我也去……等等……”
那些观望着的蒙古妇女,望着走过来的玉堂春和丫头,互相之间面面相觑,更有一些跑到蒙古包中,将正在哺乳期的婴儿抱了出来准备奔跑。
就在此时,只听玉堂春用蒙古语说道:“都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过路的,想找你们问问路……”
虽然玉堂春如此说,但这些蒙古妇女依旧是惧怕不已。
只听一个上了年纪的蒙古女人用蒙语说道:“你们不是马匪吗?”
“不是,我们只是过路的,在沙漠中已经走了好几天,你们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见对方说话挺和善,这些蒙古妇女渐渐的也就放松了警戒之心,慢慢的围了上来。
“汉人,大可汗皇太极就要和明军开战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怕危险?”
听到这些蒙古妇女的话,玉堂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在心里暗自嘀咕:“野猪皮要进攻大明了?袁崇焕镇守辽东要是他战死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丫头,看到了母亲脸色的转变,虽说她听不懂蒙语?但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
“娘,她们在说什么?”
玉堂春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丫头微微一笑道:“野猪皮就要对大明边关用兵了!”
“什么?野猪皮要攻打大明?那个讨厌鬼身为飞鹰卫都指挥使岂不是要出征?”丫头情绪有些激动,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
玉堂春抬手理了理丫头有些凌乱的秀发,嘴角微微一翘笑道:“这样担忧他,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被玉堂春如此一说,丫头的俏脸立刻就像一颗红苹果,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神态有些扭捏道:“那有的事……人……人家只是在想他要是出征了,我们岂不是没地方领赏金了!”
玉堂春笑着拍了拍丫头的肩膀道:“娘是过来人,你的那点小心思娘还会看不出来吗?丫头,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朝中三品大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更何况身边美女如云。如果你真要喜欢上了他,娘劝你还是早些忘了吧!身为江湖儿女,你受不了深宅大院的约束。与其给人为奴为婢做个待妾,不如等回去后领了赏银,娘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娘,你说什么呢!”丫头低着头,险些将脑袋塞进了胸前的战壕之中。
玉堂春摇摇头,也不再去理会低着头的丫头,转身再次问这些蒙古妇女:“你们家的男人都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一个男子?”
一群蒙古妇女面面相觑片刻,有些担忧的说道:“皇太极可汗派人征召勇士,让蒙古出兵十五万,但凡能开弓骑马的男子,都被调到辽东了!”
“十五万,这么说此次金蒙联军恐怕不下二十万,辽东这次危险了!”
玉堂春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白剑飞?”
“白剑飞……”
这些蒙古妇女嘴里嘀咕一声,纷纷开始后退,看着玉堂春开始惧怕起来。
“你们是草原狼的人……”
“什么是草原狼?”玉堂春一脸不解的问道:“你们怎么一听白剑飞会吓成这样?”
玉堂春的神情表示她不是草原狼的人,这才让这些蒙古妇女放心不少,恐惧感逐渐的消失。
“草原狼是一群马匪,为首之人就是白剑飞,他们心狠手辣,只要所抢过之处,不管男女老少通通斩杀殆尽,过往的客商对于他们,那是闻风丧胆。”
话匣子一打开,众人也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一个稍微年轻点的蒙古女子道:“起初草原狼是在上海关附近抢掠,听说他们抢了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的一批军械刀枪,被赵率教大批官兵追杀到了辽东,结果遇到了多尔衮的巡逻军队再次劫杀,最后才逃到了这里,在二百里外的断魂岭落脚。”
“断魂岭?不知这里离断魂岭有多远?”玉堂春用蒙古语问道。
嘴上问着,但玉堂春心里在想:“这顺风耳还真没有骗我们,白剑飞果然是离开了山海关,要不然我们还得走许多的弯路。”
那说话的蒙古妇女抬手指向正北方道:“向北二百里就是,只是那里草原狼时常出没,若是没有足够的人手,还是不要过去了,他们现在四处笼络亡命之徒,已经有两三千人了……”
玉堂春看了看正北方,从怀里摸出几个金元宝,递给了眼前的这些蒙古妇女道:“可以把你们的食物卖给我们一些吗?”
一个年长些的蒙古妇女伸手接过玉堂春递过来的金元宝,搭在嘴边咬了一口,满脸堆笑的问道:“风干牛羊肉和马奶行不行,我们这里只有这些了。”
“当然可以,我们有五十多人,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凑足三日的食物?”
蒙古妇女稍加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道:“没事,今年牛羊多,因为草原狼时常出来抢劫,也没有客商来往,牛羊马匹都卖不出去,卖给你们一些也无防!”
说起马匹,玉堂春指着河边饮水的马匹道:“那你们能不能卖给我们五十匹马,我们会给钱的……”
这些蒙古妇女掰了掰手指头,掐算了好半天道:“五十匹马要五个这样的金元宝……只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马鞍……”
玉堂春一听心里乐道:“五个金元宝就五十两金子。可这五十匹马在关内恐怕少说也要千两金,难怪会有不少人跑到这里铤而走险贩卖马匹。”
玉堂春微微一笑:“没有就没有,只要有马就好!”
说罢,转身对着河边学着夜猫子叫了几声。
听到玉堂春传来的信息,站在河边的五十余人纷纷起身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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