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晚！”
池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以为她被那只波斯猫吓到了，赶紧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可姜清晚根本没有心思答复他，她如今双腿开始发痒发痛，她知道再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她的鱼尾就要现身了。
“我没事，我就是要上洗手间了，我回房间上个洗手间再换个衣服，你继续泡，没事。”
说完，不等池景回，转身一路跑回了房间。
可池景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泡温泉，当然是追着一路跟在后面，他叫姜清晚等等他，可姜清晚充耳不闻，反而跑的更急。
待池景进房门的时候，只看到洗手间的房间传来声音，他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姜清晚的身影，只有门口那里还有一截蓝色的闪闪发光的东西露出来，像是还没来得及收进洗手间。
随后，就是砰的一声，洗手间门关上了。
而池景呆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池景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还是看花了眼，那一截发着蓝色闪闪的光的东西，是什么？像是鱼的尾巴？有闪闪细碎的鱼鳞，是淡蓝色的，不似普通鱼的尾巴，反而像是电影里的美人鱼。
池景觉得自己脑子里一下子涌出来许多让他惶恐不安的想法，他从未如此无法淡定过。
不吃鱼。
怕猫。
从来不愿意和他泡温泉，以前有一次腿崴了，他也是邀请她一起泡温泉，她也不愿意，只愿意在旁边陪他……
还有什么……
池景忽然想起最初的时候他在他家里发现了姜清晚，那时候胡天把他的布偶猫送到他家寄养，他某一天回来发现家里混乱无比，就像是刚刚打过一场仗一样，他以前难以想象一只猫有这么强的拆家能力，如今想起来，其中缘由好像可以解释得清了。
就好像这只波斯猫一样，鱼跟猫是天敌，猫爱吃鱼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就像鱼下意识会怕猫一样，所以这只波斯猫那天在秋千底下见到姜清晚虽然没有发起攻击，根本原因可能是因为它不饿，而刚才是因为它饿了，所以本能反应就是觅食。
池景的脑子里开始混乱无比，他又想起了宁佳恩曾经在机场地下车库跟他说的那些话，如今想起来，记忆犹新。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说的确实是真的！她是一条从理海上岸的人鱼，她曾经试图在理海杀了我，我还因此在水中看见了她的鱼尾！她真的是条人鱼，你不信，你可以好好想想，你跟她相处的过程中，她是不是怕猫，从来都不吃鱼！”
那时候他多么理直气壮地反驳她，甚至觉得她是个疯子，如今难道他就要去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吗？
洗手间一直没有声音，池景忍不住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门，“晚晚，你好了吗？”
“……我好了。”
姜清晚躺在地板上，看着自己回来的双腿，深深呼了口气，好半天，才有力气回答池景的话。
“好了你就出来吧，身上湿了，赶紧换个衣服，要不然感冒了。”
“……好。”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池景还是一如往常将姜清晚抱在怀里，他们订的房间是星空房，可以看见天上的满天繁星。
池景就这样望着头顶上的星星，一边轻轻摩腹着姜清晚的手背，忽然问道，“晚晚，你喜欢海吗？”
“海？”
姜清晚不知道池景怎么突然这么问，但当他是睡不着闲聊，因为他们俩经常恩爱完之后都会相拥谈心，所以姜清晚并没有多想，笑着道，“喜欢啊，大海多美，多辽阔。”
“……那理海呢？你觉得理海美吗？”
“它当然美，无限美。”
姜清晚想起一些在理海生存的回忆，喃喃道，“美却带着悲伤，让人绝望，又带给人希望。”
美却带着悲伤，让人绝望，又带给人希望。
一句话，让池景明白了。
绝望的是她弟弟在理海葬身，希望是她又活下来了，有了第二次生命。
池景道，“晚晚，你……会不会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个突兀的提问让姜清晚心骤然慢了半拍，她当然有，所以下意识否认，“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没事。”
池景笑了笑，低头在姜清晚的额头亲了亲，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没事，我随便问问，你睡吧。”
睡吧，什么都不用想。
因为，那已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