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
顾悬如一道黑影闪回了九芝堂，整个小院宿舍也并没有任何异状。
而他的身份，自然是没有对风云清透露；过完修养这阵子，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江湖相忘便可。
……
“长生…”
“在！”
上午刚开门比较清闲，黄老看着手脚麻利的李长生，不禁满意抚须，“你有基础学的快，多用心多努力；我老了，九芝堂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黄老言重了。”
顾悬立刻憨笑应对，“您老的身子骨可比我还硬朗，红光满面至少长命百岁打底，九芝堂离不开您…”
巴拉巴拉，一顿吹嘘。
“哈哈哈。”
黄老笑容满面拍了拍顾悬肩膀以示鼓励后，便去其他人那晃悠了。
“呼。”
顾悬轻舒一口肺气。
掌柜黄老哪都好，就是隔三差五喜欢晃悠到你眼前被吹嘘奉承，这让平时沉默寡言的顾悬很是头疼，只能硬吹；唉，简直感觉比练武杀敌还累。
还好除此之外其它没啥。
九芝堂众人虽然都是普通人，但医馆治病救人，就连帮派都不会为难，毕竟争地盘抢资源少不了厮杀。
来医馆那是家常便饭。
而且每次基本还都给钱，虽然只是给个医药成本费，没什么赚头。
可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顾悬入九芝堂近一个半月，别说帮派，就连普通患者都没找事的…
医者，任何世道都吃香。
“长生…”
突然，钱三金来到顾悬近前叹了口气，“别嫌黄老烦，儿子没了，女儿又不在身边，他是太孤独了。”
“三哥，我懂。”
顾悬点头了解，他不是表面年龄的毛头叛逆小伙，理解黄老心绪。
晚年孤独，难免被需要。
……
三天一晃而过。
期间顾悬去了次北区某宅院，给风云清几人换了一次药膏；孙正德也还没咽气，哪怕这几天没有吃喝。
顾悬只是把他的手脚筋骨全捏断了，但内气修为还在，精气不虚。
没个十天半月的饿不死。
“杀…了我…”
孙正德哪怕下巴被卸，也依然用嗓子蠕动呢喃，目光中满是乞求；现在不死，等风云清几人伤势好了…
等待他的便将会是地狱。
虽然背后还有人，但如今武道彻底被废没了价值，说不说都一样。
可恨、不甘、后悔等等。
“神…功…是…真…的”
孙正德再次努力挤出了几个字，但顾悬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默默静立不语；一入武道深似海，今日孙正德的下场，来日未必不会是他。
不说天降高手路过交战而枉死，单是对风云清几人没有斩草除根，就注定了迟早哪天会被找上门报仇。
顾悬沉思己身因果。
龙堂主曾义山、无生教、山神庙瘦高绑匪，以及孙正德未知背后…
还好，他明面身份隐秘。
“呼。”
轻叹一口气后顾悬走出了地窖，看着夜空中的明月目光迷惘：武道越是往后因果便越多，且无法避免。
普通人都有无妄之灾，武者身怀通玄本领，光是躁动就很难抑制。
争勇斗狠算是武道本能。
势力、资源、野望，会不断驱使武者厮杀、掠夺、争斗，死循环！
“看清了也好。”
顾悬的眸光逐渐沉凝。
深山再如何潜修也是海市蜃楼，只有在世俗中才能打磨淬火，坚定一颗武道向上之心，不惧怕不躲避。
迈步不悔，勇不回头。
……
“什么？”
这天晚间，顾悬再次来到北区宅院，风云清竟然奉上了一则消息。
他们没有折磨孙正德，而是为了让他说出神功的藏处，愿意给他一个痛快了断，而孙正德也别无选择。
在顾悬那里看不到希望，如今风云清愿意给他痛快，于是就说了。
“应该是真的。”
顾悬点了点头，虽然很意外风云清等人放过了折磨孙正德，但如此也是为了报答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接受这份好意。
“咚！”
“咚咚咚！！”
片刻后，顾悬在原孙正德卧室的某个角落敲敲打打，哪怕是仔细倾听也没有任何声音不对，怪不得了。
除非真的掘地三尺。
“呼。”
经过了好一番手脚，在这个角落地下七尺之处，挖出了一个铁盒。
“鹰爪功、铁布衫…”
“炼体膏、壮骨散…”
“嗯？这个是？”
顾悬目光瞬时一凝，铁盒里没有一分钱财，只有几样东西；除了鹰爪功铁布衫全本以及几份药方之外。
就是一张淡金色的丝绢。
“金刚童子身！”
顾悬的嘴角有点抽搐，他没想到孙正德口中的神功，竟然这么的…
呃，好吧。
确实算是神功。
人有先天元炁，自然亦有先天精炁，两者都关乎生命本质，越是茁壮强大就越是寿元充裕体魄强横。
元炁潜藏五脏六腑。
精炁被三焦玄关隔绝深藏，二合一可称先天精元炁，妙用无穷。
……
先天精炁越是凝练茁壮，对体魄的滋润增强便会越高，练精化气。
精，便是体魄之精。
金刚童子身！
修的就是人体命根深处的这团精炁，而且当壮大到一定程度，还可经三焦玄关与真气融合，数倍加持。
真气是什么？
筑基境练精化气得到的只是内息、是内力；只有贯通任督二脉，气海连接人体阴阳二真后，才算是真气。
得，武道修炼之真！
生，武道通玄之气！
简而言之，先天精气融入真气中加持，对武道第二境淬皮与锻骨阶段，不仅淬炼效果加大，防御更强！
同境攻击基本可以无视。
这也是金刚之意的由来。
练到高深处，浑身内外宛如金刚凝实归一；只要精炁没有耗尽，加持效果便不会消失，真正以力横推。
“内炼外防！”
顾悬深吸一口气息。
先天精炁哪怕不用来对敌，仅是加持修炼就很到位，尤其武道二三境对修炼效率的提高，大大缩短晋级所需要的时间；别人十年你三年，恐怖！
当然，缺陷肯定会有。
那就是童子身，还没有打开命根关口的男子才可修炼，才能大成。
并且入门后香火锁死，依旧可以行房，但无法倾泄等于自动避孕。
除非逆转后天入先天…
“呃。”
顾悬抹了一把额头虚汗，幸好原身并没有破身失去先天精炁，不然就会像孙正德一样，咋练都没反应。
对，没错。
孙正德当年之所以杀害了风云清等人的父辈，就是意外在一趟押镖夹层中发现了这份‘金刚童子身’丝绢；而且就连雇主都不知，实属撞大运。
不然雇主要是清楚的话，也不会随意走镖局，还事后没多纠缠了。
“呼。”
顾悬深出一口气息。
练肯定是要练的，他又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如果这辈子无法逆返先天破入武道第四境，那无后也罢。
而且这门功法还是避孕神功，只要入门就会锁死关口，不再外泄。
毕竟之所以擎天立柱，是被气血充斥的缘故，这点武者控制不难。
难的是不泄会很难受。
“嗤！”
顾悬眸光一闪，先天元炁与先天精炁结合，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也罢，日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