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平凡与精彩
对于顾悬的出现。
说实话陈雄在瞥到的第一眼瞬间一惊，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然而定眼细看发现是真的后不禁目露惊喜！哪怕顾悬如今面貌改变不小，但依旧从眼神中看出了是小悬子，故人安然归。
……
“好小子。”
药堂之前顾悬所住院子虽然这两年没有人入驻，但却没有多么杂乱！倒不是陈雄或袁伯鹰下令打扫，而是龙虎堂哪怕闲置院落也会定期的收拾。
如今很多家眷去了黄山城空余院落更多，打扫频率降低但至少每周收拾一次还是可以的，还算挺干净。
“陈叔让你挂心了。”
顾悬嘴角微笑，“当年也是意外坠江未死，只是归来恐怕还会被针对，也就想着先隐藏了！后来在黄石山脉得到了一些机缘，如今迈入了蜕体，想来我是具有上天保佑，眷顾的。”
没有对陈雄详细讲述甚至真相，这个不重要，陈雄不练武道只练武技，相对而言还是少了解一些为宜。
黄石县本身就够乱了，陈雄如果不是龙虎堂教官之一，恐怕难逃脱。
逃脱被压榨的命运。
“运道。”
陈雄听言感叹，魁梧的身形此时却是有些没落，“武道最重机缘，苦修再勤也没有机缘要好！然而，对于能练武道的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机缘？”
讲真。
陈雄的体魄天赋其实很不错，普通人也有资质高下之分，有人生下来就骨骼脆弱身体娇柔，三天两头生病风一吹就倒！而陈雄，算是普通人体格绝对前列之中，筋骨坚固血气方钢。
可以说如果能练出内气的话恐怕不会比熊山资质要差，可偏偏没有武道天赋只能练练武技，武道杂技。
是的没错。
凡俗武林哪怕将一门武学练到高深境界，擒拿出手分筋锻骨也只是表面靠气力靠巧劲而已！快准狠看似威力不凡，一个打十个普通人等等又怎样？
随便一个武者只要内气修为不俗就能加成攻击、防御、移动敏捷等等，如此又如何是对手？会被碾压。
陈雄虽然将体魄熬炼的十分不俗，靠强横体魄能打通脉六条之下。
可这也就是极限了。
如今陈雄四十不惑，气血已然开始下滑！尽管武技更甚此前实力相对并没有下滑，但持续不了多久的。
也就是说现状陈雄能抗衡普通通脉，五年后十年后呢？就不行了。
而六十岁之后恐怕气血会大降，能抗衡通脉四五条、三四条递减。
一句话：总得服老。
……
“陈叔，我在黄石山脉得到了点机缘，或许能让你修炼出内气…”顾悬竟然准备传授二阶段混元桩，也就不准备拖拉藏着，而且不用先汇报大掌柜。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机缘。
“诶，不用了。”
哪知，陈雄听言却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摇头，“换成十年前如果有这种机缘我还会把握！但现在却没有了那份雄心壮志，或许平凡才是最安稳。”
“对于陈叔来说，只要龙虎堂不倒就没有什么事！而龙虎堂若是倒了就算有内气又如何？区别不大。”
陈雄语气平静，虽然在叹息但却没有多少遗憾，貌似彻底的放下了。
身在乱世平民有平民的苦，而武者又有武者的痛！陈雄在龙虎堂属于打基础的教官，有工作但不危险。
每天两点一线上工、回家！尽管子嗣同样没有武道天赋，还能再生。
可武者死亡会更快。
别的不说，龙虎堂多少每年都会死上一批武者，不管是押镖走堂，还是进山采药等等！天赋好天赋坏都有可能突然死亡，反而他陈雄在龙虎堂几十年了没有什么意外，一直很安稳。
当然。
这也是基本连黄石县城都不离开的缘故，也没什么可离开的！每周六天任职上工，其余时间非常自由。
可乱世到处跑等于找死，如此还不如在家窝着，或者龙虎堂加加班。
而敌人也不会对他一个普通教官出手，还是一个没内气的打工人，算起来这些年内有练内气天赋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不然走南闯北指不定如今早就不是埋骨在何处，死翘翘歇菜。
所以，如果是十年前陈雄听说有练气机缘肯定很想很渴望，可如今却连想听都不想听！何况就他这天赋就算能练出内气最终又能武道第几境？恐怕突破二境蜕体都很难，已经迟了。
四十了！
天才武者四五十前如果突破不到四境一样与普通人寿元没什么区别，只是实力更强气血更健康不生病。
陈雄的体魄从来就没有把自己炼伤，或者说就算曾经有如今也好了。
哪怕六十岁后气血快速下滑也不会变的脆弱娇脆，风一吹就倒就挂。
如此预估的话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活到八九十铁定没问题，对比三境脱胎能活到百岁以上其实没有差别。
凡事莫强求！哪怕顾悬的机缘真能练出内气又如何？已非他之所愿。
……
“呃。”
顾悬听言卡壳，挠了挠头吐气道：“陈叔你也太悲观了吧！身在乱世还是武力更强一些更好不是吗？”
“咱就说万一！万一哪天黄石山脉防线破了，黄石县城肯定保不住，逃亡的时候肯定实力越高生还的概率更高，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人想一想了。”
这话其实倒也没错。
换成以前晋国沦陷好像距离黄山郡普通民众很远很远，毕竟只要南境府边防不破就没有什么问题，然而现在不是了，防线已经到了黄山郡家门口。
一旦被破就是灾难。
“算了。”
然而陈雄还是摆手摇了摇头，哈哈一笑道：“小悬子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陈叔还是过凡人的日子更好！武者如果有机会的话下辈子再练吧。”
“这辈子就这样了！四十了就不动弹了，至于黄石山脉防线如果被破会怎样就随缘了，担心也无用。”
陈雄做了定言。
或许内心对于不能练出内气还依旧有遗憾，或许如果南境府边防如果不破依旧可以尝试改变！然而如今的陈雄却是看开了，实力强与弱没有区别。
龙虎堂作为眼下黄石县本都第一势力，只要不出问题他陈雄就没事，也没人会对付他一个普通小教官。
而如果出事那自然也跑不了，或者没有武力更容易被忽略被放过。
乃至继续留用等等。
另外还有一点，龙虎堂内乃至黄石县很多人都知道陈雄不能练出内劲，甚至曾经还去巡天司尝试了一下龙象伏魔功入门篇，但依旧没有练出内气。
所以如果真的练出来了，那对顾悬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好事，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也得杜绝，不强求了。
心态已老，也是不想额外再产生什么变化！所以还是继续照旧过吧。
“诶。”
天色逐渐来到傍晚，陈雄告辞归家后顾悬独自在小院里轻叹，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竟然不需要？
说实话尽管陈雄解释的很清楚，可顾悬依旧有些预料之外，可惜了。
倒不是可惜陈雄拒绝。
而是可惜对的事情没有遇到对的时间，四十不惑的陈雄哪怕修炼出内气又能怎样？或许体魄强健第一境筑基会很快，但能否百分百贯通任督二脉其实概率并不大，因为堵塞很严重。
经脉是随着年纪越大越堵塞以及老化，别看陈雄气血壮好似很活力。
但其实内部并不如此。
……
“哒哒哒。”
突然的脚步声临近打断了顾悬的感慨，听着熟悉的节奏立时便明白是大掌柜袁伯鹰到了！哪怕并没有人去通知，可袁伯鹰依旧知道顾悬的到来。
“感觉如何？”
袁伯鹰迈步走进没有说欢迎回家，也没有道很久不见，只是如老朋友一般交流：故地重游的感觉如何？
“物是人非！”
顾悬连忙起身，同时也有四个字回答！如今小院与他走之前其实变化并不大，少了些物品多了些杂物，另外就是顾悬自己也并非从前的自己了。
乃至大掌柜陈雄等等都不再是两年半之前的样子，哪怕模样没什么变化但心态、气质等等都有了改变。
人就像这个世界，每时每刻好像都没有变化但又时时处于变化之中。
“变就是不变。”
小院石亭，袁伯鹰没有落坐而是负手而立，“不变的是内部之心，变是外界时间人或物！不再药堂的这两年半进步很大，都快淬皮迈入圆满阶段了，比我和谭鸿当初修炼还要快。”
“很好，不错！”
对于顾悬跟随南孤雁是否太过危险，袁伯鹰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武道想要快速进步肯定要多经历厮杀！生死之间才能激发潜能，才能让他们这种试药者赶在寿元大限来临之前突破。
对于正常天赋武者来说哪怕四五十岁突破先天失败，依旧无大碍。
甚至普通三境脱胎基本都能健康活到百岁及以上，哪怕气血衰落筋骨生锈但却健康，不至于病秧子半残。
而药堂试药者。
熬不过的不多说基本都死了，而熬过的天赋定然算是不错！可五十岁就会迎来气血大降，甚至或许最多只能活到七八十，比正常足足少三分之一。
正常后天武者，三境脱胎大成或圆满寿终正寝为一百二十岁左右，他们试药者能活到八十就算不错了。
所以武道进步速度越快其实越好，哪怕有些不稳没关系可以务实。
而战斗就是激发潜能以及务实境界巩固的最好方式，袁伯鹰经历的战斗危险多不胜数！就算谭鸿虽然不常在明面行走，可依旧时不时会战斗，千面游侠的称号不是白叫，而是真的。
通过易形易容，谭鸿在江湖武界可为经常多管闲事，自然常战斗。
不一定非要披上官职衣袍才能执法惩恶，武者厮杀没有理由，就算看你不顺眼或者手痒都可以打杀！又何况路见不平多管闲事呢？所以谭鸿的修炼速度同样不慢，不辜负天才称号。
……
“多谢大掌柜。”
顾悬躬身拱手，没有袁伯鹰当初的照顾恐怕如今可没这个境界。
或者说在无生教的袭杀之下不一定能逃过，虽然在黄山城巡天司雁闪小队一样做任务很危险，但起码天赋是逐渐暴露，不是一上来就被特殊针对。
简而言之。
刚加入雁闪小队的几次任务危险程度其实不大，如果对手提前知道他天赋惊人的话早就派更强实力对手。
也就是如果一直留在龙虎堂，不提会继续被龙堂主曾义山下杀手。
单是无生教截杀大掌柜袁伯鹰时就会派遣更强杀手斩杀顾悬，可以说几乎大概率必死无疑！这也是袁伯鹰要让顾悬假死的原因，无法时刻保护。
况且也不适合保护。
雏鹰总在庇护之下又怎么能学会飞翔？温室花朵长不壮，所以假死脱身换个身份继续行走才是最佳方式。
“雁闪小队几近解散，那你的想法是继续跟随南孤雁，还是？”
没有废话，袁伯鹰与顾悬其实也没多少可寒暄的，对于这两年顾悬的状况他很清楚，谭鸿一直有在跟进。
而身为黄石县本地唯一三境脱胎级高手，袁伯鹰显然了解很多。
知晓雁闪小队几近解散。
“回掌柜，顾悬打算继续跟随南队长！相信能跟上对方脚步…”没有犹豫没有遮掩，顾悬给予了回答。
除非想带队伍，不然还是继续跟随南孤雁更合适，起码知根知底。
毕竟有信心天赋跟上。
熊山也好戴鸣也罢跟不上南孤雁的修行速度，他顾悬可以，只要不死就会快速成长！甚至彻底追上南孤雁的境界，乃至赶在之前冲击筑基说不定。
即：一切皆有可能。
“嗯。”
袁伯鹰听言不置可否，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有决定就好！危险从来不是武者借口，不过你还是要尽快修炼到淬皮圆满将金钟罩外放凝形！起码防御上能跑能打，不至于脆弱。”
袁伯鹰自己四系金钟罩，虽然如今三境脱胎依旧可以推导第五系。
可是比二境时要艰难。
五行轮转洗髓换血的效率才最高，火系天赋不足奈何拖了后腿。
不得不说小有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