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渊的眼神犹如深渊,似乎能洞察人间一切俗事,明明和他相隔了十几米,宋羡鱼却有种被他近距离凝视的错觉,不由得心慌意乱。
电梯门最终合严,把季临渊深沉的视线拦在了门后。
宋羡鱼按住过快的心跳。
宋子明的包厢在二楼。
宋羡鱼刚出电梯,就看见在外面守株待兔的杨珍,“妈。”
杨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有话跟你说。”
宋羡鱼跟着杨珍来到僻静处。
“这十几年来,子明待你如亲生女儿,你应该不想看着他中年丧妻吧?”杨珍双臂抱胸,盛气凌人。
宋羡鱼看着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请薛夫人和薛少过来的目的,你清楚,今晚你若是不配合,让子明察觉到什么,以他对你的维护肯定会跟我翻脸,如果他为了你跟我翻脸,你信不信我去跳国贸大楼。”
宋羡鱼好笑,“妈,你这是在用你的生命威胁我吗?您觉得我会在意?”
“你是不在意我,但你在意子明。”杨珍语气笃定,“结婚二十多年,我们感情一向很好,我要是死了,对他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你不会忍心看着他痛苦。”
宋羡鱼孤身一人,能威胁到她的,只有宋子明。
想到这,杨珍眼睛里迸射出疯狂,表情都变得扭曲。
“你说,他要是知道我是因为他护着你,才想不开,他会不会后悔把你捡回来?会不会痛恨自己?初见若是知道,一定会恨他,到时候他会妻离子散,会不会一个想不开,跟我一样从楼上跳下去?”
宋羡鱼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偏执的人,为了让她不好过,宁愿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极端方式。
“你就这么恨我?”
杨珍眼神怨毒,没回答她的话,只道:“你敢不听话,就试试!”
宋羡鱼纤细秀气的手紧紧蜷起,眼睛里浮现一抹挣扎,片刻后变得坚定。
或许,是时候离开宋家了,宋子明是她过去十几年唯一的温暖,她不想他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做了打算,宋羡鱼连日来沉重的心似乎轻松了很多。
走到包厢门口,杨珍站在那里等她,表情依旧冷漠刻薄。
下一瞬,包厢门开,杨珍像京剧变脸似的,脸色一变,眼角眉梢都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笑意。
宋子明被她迷惑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她太善于伪装自己。
“薛夫人已经到了,实在抱歉,有事耽搁了一会。”杨珍语气客气。
“无妨,我们也刚坐下。”薛夫人穿着端庄优雅,笑得和善,眉眼间却流露出淡淡的优越感,无形中拉开与旁人的距离。
杨珍亲昵地拉着宋羡鱼的手,“这是我女儿宋羡鱼,小鱼,过来给薛夫人瞧瞧。”
包厢里,宋子明、宋初见、薛夫人以及薛康分散开围着圆桌坐。
宋羡鱼看向宋子明。
杨珍意图这么明显,宋子明却没阻止,甚至眼神带着几分惭愧之色。
宋羡鱼心忽地凉了一截,宋子明应该是知道杨珍的用意了,不知道杨珍是怎么说服他的。
敛了敛情绪,宋羡鱼喊了声:“薛夫人。”
薛夫人看宋羡鱼的眼神隐含审度和挑剔。
这就是她儿子心心念念的心上人?长得还算可以,就是出身低了点,小商人的女儿,上不得台面。
不过,只要她儿子喜欢就好,其他的没所谓,以后娶回家多花点心思教导就好了。
薛夫人心有不屑,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笑眯眯地夸道:“真是个大美人。”
薛康的视线则从宋羡鱼一出现,就黏在了她身上。
那晚季临渊对宋羡鱼明显维护,季家的势力薛家惹不起,他虽混,还没到不自量力的地步。
只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让人心痒难耐。
又有杨珍作保,季临渊与宋羡鱼没有任何关系,并保证一定会让宋羡鱼心甘情愿嫁给他。
只要宋羡鱼心甘情愿,季临渊权势再大,也管不到这男女情事上来。
薛康想到这,眼神越发露骨。
杨珍注意到薛康恨不得立刻吃了宋羡鱼的眼神,嘴边笑意多了几分真心,吩咐完服务员上菜,拎起放在柜子上的红酒盒,送到薛夫人面前打开,“这是我一朋友送的,说是珍藏版,我也不懂,听闻薛夫人对红酒颇有研究,不如就借花献佛,让懂的人来拥有它。”
薛夫人看见那瓶红酒,双眼微微一亮。
去年她在保利拍卖会上见过,1985年的里奇堡干红葡萄酒,底价十万美金,最后被一位私人藏家十五万美金拍走。
薛家有权,所以不缺钱,只是当时风声紧,她不敢花十几万美金去买一瓶酒,错过了之后惋惜了好久。
薛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垂下眼皮用睫毛遮掩瞥向红酒的余光,“这不合适,无缘无故的,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杨珍是个人精,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笑道:“怎么会无缘无故,将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互相送点东西,别人就算知道也说不出什么。”
宋子明眉头微皱,杨珍的表现跟她对他说的有些不一样。
薛夫人假意推辞了一番,最后‘无奈’地收下了,脸上的笑也真了许多,杨珍跟她聊了一阵,把话题绕到薛书记身上,“上头又有新政策了,薛书记最近很忙吧?”
“可不是。”薛夫人心情不错,话也多起来,“每天起早贪黑,什么事都得亲自过问,就怕出一点差池,这不,一周前就说好今晚去我妈家里吃晚饭的,结果,现在正在楼上跟几位企业老总谈事情。”
杨珍垂眸,“做生意的都怕当官的,薛书记谈起事情来也得心应手。”
薛夫人摇头,“不尽然,别人都好搞定,就是VINCI的那位季总,不好搞,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薛洋每次跟季临渊谈事的前一晚,都失眠,没少被我笑话。”
“季临渊也来了?”杨珍故作惊讶,“上次子明负责的项目出了点纰漏,资金链短缺,幸好他投资了一笔钱,才让子明化险为夷,子明一直想当面感谢他,却苦于没有机会,他可是大忙人。”
薛夫人当了几十年官太太,什么狐狸没见过,当即就听出杨珍的话外音,看了眼那瓶昂贵的红酒,她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一会等他们谈完了事,我给薛洋打个电话,让他给你们和季临渊搭个线。”
杨珍惊喜,“这怎么好意思?会不会给薛书记添麻烦?”
薛夫人笑:“麻烦什么,都是一家人。”
宋羡鱼听她们你来我往,表情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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