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摘头盔的动作一顿,旋即恢复如常,浅笑:“没有。”
说完,她把头盔递给王锦艺,然后往旁边站了站,“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慢点。”
门灯昏暗的光线笼在她身上,给她奶白色的肌肤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发丝扬起的弧度是那样风情迷人。
王锦艺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在她的微笑下,什么都没说,留下一句“早点睡,有事给我打电话”,然后骑着摩托离开。
盛夏的夜晚,虫鸣声声。
别墅灯火通明,宋羡鱼边走向洋房,边回味王锦艺的话。
季临渊究竟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她,她揣摩不明白,只是他的眼神并非男人看女人的那种。
她还没走到洋房门口,佣人推门跑出来,“二小姐,老夫人和二夫人、夏萌小姐来了,说是找你有点事,等你好久了,夏萌小姐一直哭,老夫人很生气。”
宋夏萌找上门来,宋羡鱼不意外,派对上宋夏萌吃了亏,她早料到宋夏萌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没想到她会搬出老夫人。
宋羡鱼点点头,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丽姐。”
客厅里。
宋老夫人拄着拐杖端坐在主位,宋夏萌伏在母亲祁宁玉怀里啜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祁宁玉满目怒火,宋子明沉着脸坐在宋老夫人旁边,宋初见手里兜着宠物饼干逗萨摩玩,杨珍坐在祁宁玉旁边替宋羡鱼说好话。
宋羡鱼一进来就听见杨珍善解人意的声音,“弟妹别生气,小孩子闹点矛盾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家小鱼不是随随便便会跟人起争执的孩子,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杨珍的话听起来像安抚,祁宁玉却炸毛了,“你什么意思?你们家小鱼不是随随便便会跟人起争执的孩子,我们家夏萌就是惹是生非的了?能有什么误会?她不就是嫉妒我们家夏萌和罗家千金关系好,故意使坏!”
宋羡鱼对祁宁玉的话恍若未闻,径直走到宋老夫人跟前,乖巧地问了好,然后跟几祁宁玉和宋夏萌问了好,礼貌到位,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宋老夫人眼里没什么情绪,她一向偏心二房,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二房过,如果不是当初宋老爷子立遗嘱把华泰交给宋子明,现在华泰根本不会有宋子明的位置。
她连大儿子都不喜欢,更别提大儿子收养的孩子。
“向夏萌道歉。”宋老夫人问都不问清楚,就直接下了决断,“明天带上礼物,跟夏萌一块去向罗小姐道歉,务必要修复好夏萌和罗小姐的关系。”
“妈,事情只是弟妹和夏萌在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我觉得应该听一听小鱼怎么说。”宋子明不赞同,道了歉,这件事就是宋羡鱼的错了,他了解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绝不会招惹是非。
宋老夫人不悦,“你的意思是,宁玉和夏萌在说谎?”
宋子明不愿惹老母亲生气,语气软了软,“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老夫人冷冷一哼。
宋羡鱼站在宋老夫人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茶几。
面对宋老夫人的漠视,她唇角弯起的弧度丝毫未变,垂眉敛目的样子瞧着十分恭敬乖巧,语气却没有那么顺从,“如果是我做错了,我自然会听奶奶教诲,向堂姐赔礼道歉,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还请奶奶说明。”
宋夏萌泪眼婆娑,眼底满是嫉恨和得意,“你故意在含羞的生日派对上泼我酒,让我出丑,害得我被含羞赶出了派对,丢尽了颜面,奶奶,您一定要帮我出气,我好不容易才让含羞信任我,与我成为朋友,她已经答应会在他爸爸面前说华泰的好话,让他爸爸多与华泰合作,就这么被宋羡鱼破坏了……”
宋老夫人一向看中宋家企业的发展,宋夏萌的话音一落,宋老夫人看向宋羡鱼的眼神变得凌厉,语气里多了几分对宋子明的失望。
“子明,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她现在敢破坏宋家和罗家的关系,以后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这件事过后,我不希望她还留在宋家,我也没有她这么个孙女。”
这是要赶宋羡鱼离开。
宋子明脱口反驳:“不行!小鱼还没说话,您不能光听夏萌一人之言就定了小鱼的罪,这对她不公平。”
杨珍强忍下心底的心灾乐祸,出言相劝:“妈,小鱼虽然调皮了点,可毕竟还小,还是个孩子,小孩子犯错在所难免,以后我们会好好引导,不会让她再做出损害宋家利益的事。”
她这话一说,就等于是认下了宋羡鱼挑拨是非的罪名。
说着,她还特善解人意地对宋羡鱼道:“快去给你堂姐认个错,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然后哄哄你奶奶,让她不要生你的气,你奶奶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赶你走。”
“小珍……”宋子明不赞同地看着杨珍,后者却给朝他温柔一笑,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妥。
宋子明无奈,杨珍就是太单纯,这事哪里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
如果真这么简单,宋老夫人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果然,宋老夫人听杨珍替宋羡鱼认下了罪名,说:“连个女儿都教育不好,我怎么能放心把华泰交给你,明天开始你把公司里的事都交给子均处理,你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教育好儿女再说。”
宋子明苦笑,母亲这么直白地要求他交出公司权力,实在叫人心凉。
杨珍脸色铁青,她只是想借机教训宋羡鱼,没想到把自己丈夫坑里面了。
祁宁玉和宋夏萌脸上喜色难掩。
宋初见本来不想参合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事情发展对自己父亲十分不利,便不得不参合,她张嘴刚要说话——
“奶奶,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一直没说话的宋羡鱼先开了口,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过几天就是您的七十寿诞了,如果有人胆敢在寿宴上泼堂姐一杯酒,您会把堂姐赶出寿宴吗?”
“你当我老糊涂了吗?谁敢泼夏萌,我会要她好看!”因为喜欢二儿子,宋老夫人格外疼宠宋夏萌。
只是,她这话刚说完,老脸猛然一变。
就连祁宁玉和宋夏萌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宋羡鱼却笑了,“奶奶您说了,有人敢欺负您的孙女,您就要谁好看,那么罗小姐呢?堂姐是罗小姐关系很好的朋友,而我,只是一个包厢服务员,我在罗小姐的生日派对上拿酒泼了她的好朋友,她不但不找我算账,反而把她的好朋友赶走,这是什么逻辑?”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只能有三种可能。”宋羡鱼竖起一根手指,“一,罗小姐脑子有问题,”竖起两根手指,“二,罗小姐其实很讨厌那位朋友,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赶走了。”竖起三根手指,“三,有人在撒谎。”
宋羡鱼笑眯眯地看向宋夏萌,“堂姐,你以为是哪一种?”
宋老夫人老脸阵青阵白,调色盘一样精彩,看宋羡鱼的眼神越发不喜。
她了解宋夏萌什么性格,也知道事情未必就是宋夏萌哭诉的那样,她不过是想借机逼宋子明交出公司,没想到宋羡鱼这么伶牙俐齿,把她都给饶了进去。
“你胡说!”宋夏萌脸色十分难看,急切地拉着宋老夫人的手,“奶奶,我没有说谎,真的是宋羡鱼拿酒泼我,含羞觉得我丢了她的脸,把我赶出来,奶奶你相信我……”
“堂姐,事情如何,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明明是你用酒泼我,罗小姐觉得你没素质没教养,才把你赶出来,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程少,当时程少还为我说了两句公道话。”
“程少?”宋老夫人一惊,“京城程家的?”
京城姓程的富贵人家并不少,但能当得起一句‘京城程家’的,只有那一个。
宋羡鱼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说:“程少是个明白人。”
宋老夫人看向宋羡鱼的眼神有些不同,脸色几经变换,冷冷哼了一声,“既是误会,那就作罢,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
轻飘飘一个误会,就把事情揭过去。
说完,宋老夫人起身拄着拐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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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表白:某瑶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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