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是福是祸都得认。
经过了半天焦急的等待,下午终于把肖乾盼了回来。虽然秦先生大概告诉了春根事件的经过,但春根还是想听听肖乾的解释。
“大哥,对不起,我又给您找麻烦了。”肖乾站在春根的面前,耷拉个脑袋,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说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你知道这个日本人的重要性,现在你把人家给打了,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春根的语气越来越冷,他真的有点生气了。
肖乾缓了一口气之后,才一点一点把早上发生的事情经过告诉了春根。
早上刚出发的时候车里的气氛还是不错的,坐在后排的木村还时不时卖弄一下刚学会的几句中文。
秦先生一路上也一直在和肖乾聊天,两个人有说有笑聊的还挺合手。
可刚进入上海不久,车里的好氛围就消失殆尽。
前面发生了严重的车祸,进城方向的车队排起了长龙,而且车越来越多,都堵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开始木村还能沉住气,安静地座在后排等着交警来疏通。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小子开始不安份起来。
一会和秦先生抱怨中国的交通,一会打开车门下车东张西望,能够看得出来他开始焦虑起来。
这一看还真被他看出点门道,他发现有几辆车从旁边的辅路转到一条小路上去了。他回来之后,就让秦先生告诉肖乾也走那条小路。
那条小路春根和肖乾走过一次,也是因为堵车。那条路应该是已经荒废了好多年,由于一直没有得到维护保养,小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小轿车根本就没办法通过。上次春根和肖乾绕到小路上没成功,半路又折返回了大路。
肖乾把这些都告诉了秦先生,他也帮忙翻译给了木村。可这木村看到其他车往那边走,他非要肖乾往小路上开。
其实这个时候交警已经赶了过来,肖乾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通过了,就没有按照木村的要求做,而是继续和秦先生聊着前面的事故。
看到肖乾不把自己说的话当一回事,木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他坐在后面看到前面有说有笑的肖乾和秦先生,突然间像发疯了一样,从后面直接勒住了肖乾的脖子,一点没有防备的肖乾,被他这一下勒的不清,脖子上面的印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肿。
秦先生看到发疯的木村,直接上手拉开了木村勒着肖乾脖子的胳膊。
“木村部长,你疯了吗?刚刚他已经告诉你了那条小路不通,咱们现在只能是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等。”秦先生显然也开始生气了,他觉得这个木村太不是东西。
“少罗嗦,耽误了飞机,责任你能承担的起吗?这些样品明天是必须要的。”这个木村一边对秦先生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
这个时候肖乾已经从刚刚的突袭当中缓了过来,一回头正好看到了坐在后面张牙舞爪地比划着的木村。
木村看到肖乾回头看自己,还故意冲着肖乾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嘴里也不干不净地一直嘟囔着什么。虽然肖乾不懂日语,但是那几个谁都知道的词语肖乾还是能听出来的。
看到袭击了自己的木村,不但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在哪里变本加厉,肖乾内心越来越愤怒。当木村再一次伸手指向肖乾的时候,肖乾终于是爆发了。
他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拽出了木村,也没和他废话,上去就是两个电炮,正好一个眼睛一下,给木村直接戴上了一幅墨镜。
等木村和秦先生反应过来的时候,肖乾的攻击已经结束。木村又被肖乾赛进了后座,因为前面的路已经疏通开了,肖乾回到驾驶席继续开车前进。
木村就是神经病,刚刚一直在那里张牙舞爪,现在被肖乾干了两拳之后,他反而安静了。双手捂着眼睛坐在那里,好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秦先生怕他在突然发疯,现在肖乾可是开车跑在路上,木村要是再来一下,搞不好他们几个就废在路上了。
这一路上秦先生不比肖乾轻松到哪里,他一直观察着后座的木村,随时准备防止他突然袭击肖乾。
好不容易熬到了机场,下车之后他才给春根打了电话,在车上的时候他连电话都没敢打,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监督木村了。
听完肖乾的介绍之后,春根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肖乾打人是不对,可是木村勒人家肖乾脖子在先,要说起来,他的问题更大。
“大哥,我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到招商。我现在特别后悔,但是当时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勒我脖子的时候我都没想动手,可是回头看到他那一脸不屑的样子一下就上头了。实在是对不起,你这么信任我,我却干出了这样的事。”肖乾双眼通红地对春根说。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一会和秦先生联系一下,让他帮忙向对方的社长解释解释。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木村的问题更大。在咱的地盘他还敢那么嚣张,教训一下他也是应该的。行了,你别操心了,去把车洗洗先回去休息吧。机场一个来回,也是够累了。”虽然春根也担心,但并没有当着肖乾的面说出来。
肖乾走了之后,春根又给秦先生打通了电话。向秦先生核实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秦先生又把情况复述了一遍。
“这个木村就是这个德行,在日本喝醉经常耍酒疯。但是没想到他没醉的时候也会发疯,我已经把事情的经过汇报给我们社长了。估计这个家伙回去了也会到社长那里博同情,具体怎么处理就要看社长的想法了。到时候看吧,如果社长真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的话,那柳老板你可能要亲自去一趟日本,当面向他解释清楚。如果我们社长过几天还来中国,那应该问题就不大。”秦先生也帮着春根分析了一遍。
“没想到这个木村还是个急脾气,但是再怎么急也不能勒人家脖子啊。我也不是替自己说好话,这事换成我可能也要揍他。肖乾已经够能忍的了,被他勒脖子的时候还没出手。”春根对秦先生说。
“日本公司里都没有专职的司机,所以在日本专职司机的地位是很低的。可能是这个原因吧,木村一开始就没瞧的起肖乾。另外,肖乾这次也确实有点固执,我也劝他是不是开小路去试一下,就算过不去再返回来,至少可以让木村闭嘴。”
“不好意思,秦先生,给您也添麻烦了。这件事情还要拜托您多和社长解释,虽然打人的是肖乾,但他毕竟是我的员工,如果社长有什么不满可以随时找我。”春根现在只能依靠秦先生了。
这件事情春根也没敢去告诉吴镇长,只能先把希望寄托在秦先生的身上了。
实在不行就拜托秦先生帮忙安排自己去一次日本了。这可不光是合资能不能成的问题,还关系到工厂的实际效益。
现在新的厂房已经开始施工建设了,这事要是黄了,那工厂不是白扩建了吗,一下子到哪里去找这么多活。
现在的春根感觉异常的为难,好像空有一身力气却碰上了一滩棉花,完全用不上力。
这边正在为这件事情烦心,少华那边却传来了好消息。经过小半年的筹备,少华的“夜猫子”迪厅终于是完成了内外的全部装潢,明天就准备半正式地开始营业了。所谓的半正式就是开始的一周不收门票,打打知名度。
下午,少华带着春根先进去体验了一下。弄得还真不错,春根觉得至少比他们上次去的上海的那家迪厅要好。
既然要开门营业了,那必要的排场还是要摆一摆的。春根找了一家广告公司,定制了一批条幅,就是那种可以从楼顶顺到楼底的条幅。
建筑公司和制衣厂各一条,加上演艺中心以及“梦之家”,反正是和他们有关联的所有企业都包括了,一个企业一条,明天下午就给这些东西都挂出去。
少华没想到春根还有这么一手,第二天春根把这些东西拿到公司,安排人帮忙给挂上去的时候,少华和小强都对春根伸出了大拇指。不得不说,老大就是老大。
当天晚上的试营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本来春根以为喜欢这些东西的应该都是一些年轻人,可是没想到那天晚上来了好多中年人,好多小城的名人都到了场。
春根建筑公司楼下的那点空地上停满了车。以前还没太注意,这几年小城里多了好多进口汽车,有一些春根都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哪个国家的产品。
整个迪厅到处都是人,人们随着音乐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小鸥带着她的徒弟也在不停地一波又一波地制造着气氛。加上小虎牙她们那一帮同学的卖力演出,现场的高潮不断。
大家都以为试营业不收门票,这个星期也赚不到多少钱,但是大家还真的忽略了小城这些人的消费能力。
第一天下来,酒水就卖出了好多好多,甚至就连在演艺中心基本没人问津的那些洋酒,一个晚上居然也卖掉3瓶。这着实超出了大家的预期太多。
第二天中午,忙活了一个晚上的哥几个聚到一起之后,一个个都乐得咧开嘴大笑。
换谁都要笑的,少华既演艺中心之后,又成功地打造了另外一个吸金能力更强的娱乐广场。
看着大家那满足的笑容,春根也想着干脆自己也和这几个小子一起搞娱乐业算了。这钱赚得多滋润,而且天天是现金。
他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被大家伙给全票否决了。哥几个都认为春根的工厂和公司,才是他们这帮人的根基。
只有齐心合力把工厂和公司给经营好,大家才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而这些娱乐行业,挣得都是快钱,没有哪个店能够一直独领风骚。
“哥,你是不是还在为肖乾打人的事担心啊。我看你这心气不高啊,要么你干脆直接去一趟日本算了。一个是表现一下诚意,另外也可以帮着哥几个去日本考察一下人家的娱乐行业,咱们也要走出去学回来。”小表弟看到春根还在担心合资的事情,就半开玩笑地提议。
小表弟的话还真给了春根启发,春根决定去日本,与其这样等着日本人的消息,莫不如主动出击。小表弟说的也有道理,出了这样的事,自己应该有一个解决问题的态度。
事不宜迟,春根马上掏出了电话打给了秦先生,向他咨询了一些如何办理日本签证的问题。按照秦先生的指导,春根下午就带着小表弟去办理了护照。
秦先生会帮他们哥俩安排日本公司的邀请函等文件,他也赞成春根的决定。秦先生告诉春根,到时候他也会陪同春根一起回日本。
小表弟春根是必须要带上的,这小子鬼点子多,再说他现在是制衣厂的总经理,春根也需要让小表弟和日本多接触。
这中间,秦先生给春根打过一次电话,一个是告诉春根邀请函日方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会寄到国内,让春根拿到护照就和他联系。
另外,他对春根说前面肖乾打人的事情应该不会影响到双方的合作。他们社长还在积极运作,说是要尽快确认好样品,准备先下25万条裤子的订单给春根的工厂。
至于那个挨打的木村,也算因祸得福,据说社长为了安抚他的情绪,给他调了半级的工资。他现在公司里是除了几位高管之外,收入最高的人。
听到秦先生这么说,春根多少安心了一些。看来并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自己只要努力做好解释的工作,和片山公司之间的合作还是能继续进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