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春根一大早就起床,独自前往了那个小市场,他要先去看看那里的批发行情。
这里现在已经不能用小市场来形容了,马路的两边都是摊位,前前后后铺满了几条街道。
来自全国各地的买卖人都聚集到这里批发服装,这里现在也是车水马龙,一派繁华。
可惜在这里逛了半天的时间,可供春根参考的服装款式并不多。
这里销售的款式还是以夏装为主,偶尔能看到几件棉衣(羽绒服),价格也是高的吓人,这里的批发价都要100多块钱一件,零售价还不得150呀。
广东毕竟还是属于南方城市,在冬装方面有着先天的弱势。
春根从小市场回来之后,心情有一点郁闷。他感觉这次的广东之行恐怕捞不到什么实惠了,看来这个冬天自家的工厂也就只能依靠小表弟弄来的那些工作服对付了。
他尝试着给小敏宿舍打了一次电话,接电话的阿姨说姑娘们都去排练了,白天宿舍里没有人,让他晚上再打电话。
春根决定今天晚上再打一次电话,如果还是找不到小敏,他就准备提前回去了。
“大佬,你这一次来广州的目的我知。不要心急,明天我找人给你办边防证,我陪你去深圳转一转。或者你晚上打电话给小敏和小华,她们有时间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光仔虽然没直接问春根和小敏的关系,但是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春根和这两个姑娘之间的问题,只是他不确定到底是小敏还是小华。
下午,春根和光仔按照本地人的传统,找了一家茶馆喝起了下午茶。
广东人就是这样,闲聊的时候要喝茶,谈正事的时候还是要喝茶。不知道有多少大小生意,就是伴随着一杯杯的茶点谈成的。
“大佬,你以后就想一直这样做服装吗?为什么不考虑做做贸易。现在有不少内地人来广州倒货,电视、手表、录音机,好多人都靠这些发了财。这两年我这方面的资源也不少,手上也有几个客商。你要是感兴趣,我也可以帮你,我喜欢和你打交道,你为人厚道,也把我阿光当兄弟看。”
“光仔,我现在的精力有限,能把这一个小工厂弄明白就不错了,不太敢分心做其他买卖。现在有一百多个人跟着我吃饭,我得要对她们负责啊。做买卖都有风险,我现在家底太薄,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伤筋动骨,现在可不敢弄那些。”虽然春根也知道搞贸易赚钱快,但他还是更喜欢这种经营小实体的感觉。
“嗯,你讲的也有道理。我的话只是给你参考,你要是有需要随时对我阿光讲。来,饮茶先。”整个下午,春根就和光仔在这里悠哉悠哉地喝了一下午茶。
喝了一下午的茶,晚饭可就吃不下了。光仔带着春根吃了广东人都很喜欢的牛杂萝卜,热热乎乎的一大碗牛杂汤下肚,两个人的晚饭就这样解决了。
春根回到招待所的房间,好不容易等到7点半。他穿好衣服下楼走到马路对面的电话亭,熟练地拨通了小敏宿舍的电话。
今天春根的运气不错,小敏没有外出排练。接电话的阿姨喊声过去没多久,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小敏温柔的声音。
“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我啊?我刚回来的时候阿姨就对我说了,说你上午打过电话,这是你第一次上午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你晚上还会打过来,一直在宿舍里等你电话呢。”
当春根听到电话那头小敏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之前对于小敏几个晚上不接电话的怨气瞬间就消失殆尽,剩下的全是甜蜜。
“小敏,我来广州了。打电话你一直都不在,我只好先过来再通知你了。“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就再一次传来了小敏的声音。“等我,我马上过来。”
还没等春根张口,小敏就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是个急性子,连春根人在哪里她都没问就挂断了电话。
春根站在招待所的门口等了没多久,一辆出租车就把小敏带到了春根的身旁。
小敏下车之后,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等自己的春根。她像一只飘逸的蝴蝶一样,一下子就扑进了春根的怀中。
怀抱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春根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不得不说,久居广东的小敏要比很多内地的姑娘更加放得开。她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也更加直接,更加热烈。
“春根,这两天我们有演出任务。团里面对作息时间管理的比较严格,我今天晚上是装病才留在宿舍等你电话的。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必须马上回去了,晚上团里会查房,被发现就要取消我演出的机会了。我们后天正式演出,演出好之后我会有两天的假期,你等我两天行吗?”
春根没想到小敏这么快就要回去,感情这丫头就是为了来和自己拥抱一下的。听到小敏的这些话,春根冷静了下来,转头招手帮小敏叫了一辆出租车,目送着小敏上车离去。
“大佬,这么快就结束了,你们这是唱的什么戏啊。”春根还在回味刚刚的拥抱之时,身后传来了光仔那略带嘶哑的嗓音。
反正这件事请是瞒不住光仔的,既然被他看见,春根也懒得和他解释什么。他对着光仔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之后,就独自一个人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的这一个拥抱,基本上已经把春根和小敏之间的关系挑明了。晚上春根躺在床上,开始为他和小敏之间的关系发起愁来。
自己是有家庭的人,他不想欺骗小敏。可是如果实话实说,那是不是就要永远的失去这个心上人了呢。
在这个晚上,道德和理智占了上峰,春根想着下次见面的时候把话和小敏说清楚,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耽误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
整整两天的时间,春根都在一直考虑该如何向小敏摊牌的问题。光仔也看出了春根这两天属于魂不守舍的状态,也就没有打扰春根的宁静。他一直跑在外面办理4个人去深圳的证件。
春根想的越多,越觉得自己舍不得小敏。越是想着放手,越舍不得放手,反而凭添了许多烦恼。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春根索性到楼下的大排档里买了几瓶啤酒,想依靠酒精麻醉一下自己。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这几瓶啤酒非但没有消愁,反而让春根觉得更加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