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休养和调理,阿离额上的伤痕愈合了,身体也康复了。冥帝来探望时,她假寐装睡,冥帝在床沿凝视了许久,见她迟迟不醒,对服侍的婢女若兰道:“她睡眠和饮食如何?”若兰道:“公主睡得沉吃得香,吾王放心。”“额头敷了药没?“禀告吾王,每天都涂羬羊膏,已经复原,没有一点痕迹。”冥帝凑近细看她的额头,额头四周散落着细细的绒毛,如婴儿般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璧无痕,长长的睫毛在洁白无瑕的脸颊随着呼吸如蝶羽一般轻轻地颤动,微张的红唇如娇艳欲滴的玫瑰拨动心弦,让人欲一亲芳泽。他遏抑住心中的冲动,转身离去。
阿离耳听他的脚步声渐渐虚无,才长吁一口气,从床上跳下来,看得若兰目瞪口呆。阿离道:“以后冥帝来探望,就说我抱恙,叫他不要进来打扰我。我不想见他。”若兰奇怪道:“公主为何不见吾王,你们两个不是两情相悦的么?”阿离道:“你别多管闲事,听我吩咐就是。”她想:我是来盗取盘古斧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并且冥帝一直以为我是公主才对我用情至深。只怕真相一朝揭露,他便翻脸无情。我不能一错再错。当下便打算提早逃离。
这天晚上,阿离正冥思苦想逃走的路线,若兰揭帘进来禀告:“公主,今晚是冥府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整个街市皆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等候冥帝选妃呢!”阿离一听,不由计上心头。她道:“好啊!我也要去凑凑热闹。”若兰道:“公主应该穿上你的霓裳羽衣,打扮打扮一番。花灯节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可以穿。也就是今天大家才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阿离道:“不需要,我反而喜欢这个玄衣,穿习惯了,鲜艳的衣服反而不爱。”
若兰领阿离来到冥府街市,只见街市如人间过元宵节一般,街上人潮如织,街角店铺卖的鲜花和礼物,偶尔还有糖果和零食。路边的玄棠树张灯结彩,一盏盏五颜六色的宫灯、纱灯、走马灯、伞灯争相辉映。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女孩皆涂脂抹粉,浓妆艳抹,穿红着绿,珠围翠绕,个个如花似锦。正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阿离望见昔日同盟一溜站在街市中央,雷娃今天一袭红衣,青灰色的头发梳成髻,上面贴金戴银,古铜色的脸上抹了白粉,嘴唇红艳艳的更像一个母夜叉;旁边的赤焰姐着绿裙,戴绿花,衬着她赤眉赤发如鸨母;电女一身月白裙与一头银发如白发魔女;金刚妹裹着金缕玉衣纤纤细步如东施效颦;雪美人一件缀满钻石的公主裙套在苍白的肌肤上如千年雪妖;风姬紫发紫裙,毒妇黑发黄衣,和蓝发粉衣的海姑组成一队奇装异服秀,众人手里皆提着一盏花灯流连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