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门口的冬雪,看到自家小王妃气冲冲,挂着眼泪,从太夫人房中冲了出来,瞬间紧张起来。
她急忙迎了上去,语气中满是关切:“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谢央央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流泪,继续往前跑去。
冬雪看着她的背影,急忙忙追上去,心中充满了自责和后悔。
方才,裴太夫人身边的丫头阻止她跟随王妃进去,她没有坚持,选择了听从,留在外面候着。
现在看到王妃这样,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冬雪猜想,王妃一定是在太夫人那里受了委屈。
‘完了!完了!王爷回来后,定要责罚我了!’
~~~~花园里~~~~
忽的,正在往回跑的谢央央,却逐渐放缓了脚步,然后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远处,花园里溪水潺潺,波光粼粼,而那溪水旁,谢央央看见了一抹白色身影,娉娉婷婷,如诗如画。
那女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目光,专注地投向连廊的方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她的身姿优雅、高贵,令人难以忽视。
谢央央心中一颤,她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女人的神奇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子会不会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即将入府做侧妃的姜大小姐?
这个想法让谢央央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她悄悄地走到身旁的一棵树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想要一睹这位姜大小姐的庐山真面目。
她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女子。
只见,女子眉如新月,眼似秋水,鼻梁高挺,唇色红润,真真是个美人。
正当谢央央看得入神,她身后又伸出一个脑袋:“她不如王妃您好看,差远了......”
谢央央撇了撇身后,和她一样探头探脑的冬雪,又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样,奈何你家王爷就是要娶她呀!”
“王爷他不......”还没待冬雪说完,只见......
一抹修长的黑色身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从连廊的深处悠然走来。
来人步伐稳健有力,一头银发如霜,一身黑衣如墨,那鲜明的特征让人一眼便能认出,来人正是裴辰瑜。
那名女子看到裴辰瑜回来,脸上立刻涌现出明显的红晕。
只见她急忙朝裴辰瑜走去,动作明显的羞涩,连躲在树后的谢央央,都能感受到她那份纯真的热情,如同初升的太阳,暖得谢央央的眼睛,一阵刺痛。
谢央央躲在树后,静静地观察着那一切,目光紧紧跟随着裴辰瑜和那名女子。
她看到他们在连廊处聊了起来,女子的姿态羞涩而婉转,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而裴辰瑜的表情,却隐在一片阴影中,谢央央看不清楚,那如同迷雾一般的表情让她心中充满了不安。
不一会儿,小五过来,似乎和裴辰瑜说了些什么,然后裴,辰瑜便和那名女子一起转身离去。
他们的身影在连廊的尽头逐渐消失,只留下谢央央和冬雪,呆愣着站在原地。
谢央央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变得越来越汹涌。
她的心情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一会儿平静如镜,一会儿狂风骤雨。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次回来后,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
看到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想到他还要将那女子娶回来做侧妃,又想到,他们说的,一个失踪了两年的王妃,会给王妃、给裴辰瑜抹黑。
再想到,裴辰瑜要像亲吻她一般,和那女子做那亲密之事......
谢央央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低头,神情复杂地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手指......
~~~~天牢~~~~
裴宸瑜缓步走向天牢的最深处,这阴暗而潮湿的牢狱中,常年伴随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偶尔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嘲笑。
裴辰瑜,对这里是再熟悉不过了,上一世,他就被关押在这里,在这里经历了无数的暗无天日和无限的痛苦折磨。
来到天牢的最深处,关押萧锦慎的牢房。
看着萧锦慎衣衫破烂,血迹斑斑地坐在牢房角落里,那是曾经的荣耀与尊严被一点点撕裂的痕迹。
裴宸瑜想到上一世,就在这里,他被两条手腕粗的铁链,生生的穿进了琵琶骨里。
直至如今,他依旧能隐隐感受到,来自后背传来的钻心疼痛。
上一世,他的骄傲、尊严就在这里,被一遍又一遍的践踏、撕裂,直至殆尽......
他曾经在这里,忍着后背,蚕食人心的疼痛,爬到萧锦慎的脚下,求他放过裴家人的性命。
可他的头却被萧锦慎狠狠踩在脚下,被告知,姑奶奶、娘亲、哥哥、小侄儿通通都会被斩首。
被告知,第二日便是谢央央被册封为萧锦慎的皇后的册封大典。
他的嘴里,被塞进一颗甜得发苦的糖果,萧锦慎说,那是他和谢央央的喜糖......
牢狱中的光线昏暗而阴冷,裴宸瑜的眼睛早已变成了血红色,那些已被悄悄藏在心底的,上一世的仇恨,奔涌而来......汹涌至极......
......
天牢的最深处,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裴宸瑜也如上一世一般,给萧锦慎的琵琶骨上,打上了铁环。
看着那手腕粗的铁环穿过萧锦慎的皮肉,裴宸瑜觉得,心中那仇恨的痛苦,稍稍有所缓解了。
转身欲走,又缓缓开口:“你找本王来,有何事?”
萧锦慎晃动了一下后背的铁链,抬头,喷出一口血沫子,无力地勾起嘴角,问道“想不想知道,小央央在我府上的两年,是怎么生活的呀?”
裴宸瑜停下脚步,心里有声音告诉他,不要听,那两年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没有必要知道。
可脚步却不听话的,还是停了下来,侧过身,俯视萧锦慎,如有罂粟,明知有毒,却依旧想要浅尝辄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