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宸瑜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放缓了呼吸的频率,生理性地厌恶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在院中没有看到人,小男孩的步伐有些焦急,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朝着屋里喊道:“娘亲,有人来收猪了!”声音在这空旷的院子里回荡,更添了几分焦急。
随着声音的落下,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裴宸瑜站在狭窄的院子里,感受到身旁男孩的局促。
他的目光透过屋子的门扉,投向了屋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肥硕的男子的背影,站在屋内的一角,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男子的身影在狭小昏暗的屋内,显得尤为庞大。
他的肩膀宽阔,肚腩像一个大南瓜般挺在腹部,下面是两只肥硕的筷子撑在地面上,裤子整个堆砌在脚踝处,看上去很是不协调。
他的手指扭曲。
双腿还在微微颤抖,目光深深地锁在她的脸上,很是猥琐。
女子听见了男孩的喊叫。
无奈,她只得拢了拢自己敞开的衣襟,尽量地避免更加的不堪。
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宛如一尊石雕,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木板,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女子的身影如此娇小瘦弱,与男子的肥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略显枯黄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膀上,透出一种深深的无助与迷茫。
裴宸瑜注视着这一幕,伸手捂住了身旁男孩的眼睛,背过身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不一会儿,穿着破旧衣衫的女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可能是跪的时间太久,她的走路姿势显得怪异而沉重沉重。
她边走边用一块破旧的布擦拭着嘴角,那是一块已经被洗得发白的布,边缘磨损得几乎要破裂。
动作虽然简单,却透着深深的厌恶和不堪。
“先生是来收猪的吗?”女子勉强笑着招呼,声音中却难掩疲惫。
她边走边说:“来,先生来猪圈看看,我家的猪很肥的。”
裴宸瑜看向女子,说不清楚女子的年龄,脸上似乎还有几分稚嫩,但眼中却满是岁月的无奈。
但是裴宸瑜看着她的眼睛,却觉得有几分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
小男孩恹恹地领着裴宸瑜,向猪圈跑去,他虽是年龄小,却也大概知道,刚才屋内发生的事,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是娘亲非常厌恶的事情。
裴宸瑜跟在两人身后,仔细的回忆着这女子的眉眼,终是想起,这女子的眉眼似乎真的和那花晚有几分相似。
裴辰瑜越想越难以置信,眼前这个破败模样,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女子,真的会是上一世,那个名满京城,美丽得璀璨夺目,京城独一无二的花晚?
他甚至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他只见过花晚一次,是否记错了人,是否将眼前这个女子与花晚混淆了。
他又仔细回忆,前世,花晚一跃而下时的那双眼睛。
虽然现在,它们充满了羞恼和无奈,但是那份独特的神韵却真的是一样的。
最终,裴辰瑜没有买猪,只是留了些银钱,便先行离开了。
~~~~夕阳西下~~~~
小五一副八卦模样,坐在街口的木凳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几个街口大妈热聊着。显然已经和这些大妈打成了一片。
大妈们的话语中透露着浓厚的乡土气息,话题也多是关于街坊邻里的八卦。其中,最让小五感兴趣的,便是关于里面那户。有残疾小孩人家的事。
“你说那胖子呀.....”一个大妈神秘兮兮地凑近他,说,“那个胖子,就是那小骚蹄子的爹。”
小五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真的吗?”
大妈点了点头,继续道:“没错,那几个小残废,都是那骨朵的娃。”
大妈吐了一口瓜子皮,“可是,娃儿们的父亲是谁,就不知道啦!”
小五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显然引起了他的浓厚兴趣。
“她叫骨朵呀?”
他一边继续嗑着瓜子,一边好奇的看着大妈,明显的表示出,他要继续听八卦的意思。
大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小五,从下到上的看了看,又从上到下的看了看,把小五看得毛了毛。
“小伙子,大妈知道,那骨朵呀,是长得水灵。但是,大妈劝你,她呀....哎......”
“你呀,看着是个正经人家的娃,不能找那骨朵!”大妈斩钉截铁。
你永远要相信,街口的大妈的情报和村口的大妈一样,永远给力。
“他爹呀是个烂赌鬼,每次输了钱,就带男人回来,睡她女儿,换钱!”
“所以呀,恐怕连那骨朵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娃儿们是谁的种。”
“哎,这骨朵......也是真可怜呀,她那烂赌鬼的爹,靠她换钱,却连药都舍不得给她用。”
“我记得...早早就生了第一个小子。以后,就一年一个娃呀,现在都六个娃啦!”
“就怀孕的时候,那烂赌鬼都还带男人回来呀,往死里折腾那骨朵呀!”
“那烂赌鬼,就是个畜生……”
“这你别胡说,那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好几次,明明没有见烂赌鬼带人回来,还是能听见骨朵被折腾了呀!那声音大的呢!”
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小五是目瞪口呆,犹如木鸡。
“可怜啊,这骨朵,只怪她生的那张脸,太好看啦!是祸端!”
“所以说呀,像咱们这些人家的闺女,可千万别生得好看,丑了才是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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