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
大理寺卿卢明,黑色的官袍上,沾着点点血迹,正双手捧着奏折:“陛下,经过微臣详查,皇后娘娘涉嫌残害平民一案,已有确凿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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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明,将张皇后让沈春明在整个京城,常年绑架具有同样生辰的无辜百姓,交给古风台巫姑炽懿,以人血炼制长春丹,以供皇后服用,以保青春一案的详细案情,一一向皇帝禀告。
根据从古风台附近挖出的尸骨,推断遇害人数多达5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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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身影隐藏在光影之中,脸上是深不可测的阴郁表情。他看着大理寺卿,目光忽明忽暗。
卢明低下头,瞳孔微微收缩。
整个御书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许久,皇帝的脸色已变得铁青:“卢卿为何不在早朝上,上奏此事?”
“此案牵扯甚广,臣....不敢擅自做主.....”
皇帝眼中闪烁着怒火:“先是武元衡,再是卢卿.....好得很呀!”
许久,许是下了决定,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
“皇后残害无辜平民,手段极其残忍。此案影响极其恶劣,不仅对皇室声誉有所影响,更是对无辜生命的漠视。”
“传朕旨意,着尚书令携三司处理此案!”
大理寺卿终于松下气来,低头答:“陛下英明。”
许久,皇帝又道:“去告诉尚书令,皇家声誉不可影响!太子始终是太子!”
卢明下跪,应是......
几日后,大太监沈春明的死讯在皇宫中传开。
他被秘密处死的过程,仿佛成为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
而冷宫中,张皇后闻讯后,双眼一片死寂。
皇后身着单薄白衫,独自坐在冷宫的角落,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潮湿的青苔。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一块莹白玉佩,那是她与沈春明之间的唯一联系。曾经,他们在这红墙之中,相互扶持,共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
如今,沈春明的离去,也带走了她全部的气力,只余无尽的孤寂。
月光透过冷宫的破烂窗户,洒在皇后的脸上,映衬得她那本就苍白的容颜,越发惨白。她闭上眼睛,试图再次感受沈春明的气息。
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相互依偎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永远不会再回来。
她余下的半生,都将在孤独和寂寞中度过。
又过了几日,工部尚书张诚,因涉及张皇后一案,府邸被抄。
但为确保皇室尊严,对外只宣称其因贪腐罪名被抄家。
然而,张诚确实存在贪污行为,因此,在张诚一案中,又一并连带查处了一批,与太子党有关的官员。
随后,朝廷又进行了一波人事调整,空出的官职,被大皇子一派及庶族派系的成员取代。
而霄霄的父亲,霄融则在此时,悄然顶上了工部尚书一职。
风云聚变的阴霾笼罩在皇城的上方,往日威风凛凛的皇后母系一族,势力被大大削弱,只得暗自饮泣。
朝堂之上,再无一家独大。
太子、大皇子与庶族三派的势力,互不相让,不分上下。
太子一派,以太子为核心,聚集了一批以苏丞相为首的传统世家朝臣。
大皇子一派,以大皇子为首,裴辰瑜辅助,势力变得不容小觑。
庶族一派,则依旧以武元衡为首,聚集了李甲、苏玉等朝堂上的寒门新生力量。他们多出身平微,但才华横溢,怀揣着一腔热血和雄心壮志。
三足鼎立的局面使得朝廷局势,变得越发波谲云诡。
这正是皇帝满意的局面。
~~~~京城外,凉安寺,后山凉亭中~~~~
一位中年人和一位老者相对而坐,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中年人手持茶杯,轻轻吹着飘起的茶雾,眼神中流露出丝丝暖意。
老者也静静地品茗着,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回味着茶水的甘甜和岁月的悠长。
凉亭周围,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偶尔传来的鸟鸣,更显得这里宁静而诗意。
中年人正是当朝御史大夫武元衡,他轻放下手中茶杯,“多谢师叔助我,替老师一家报仇雪恨。”
公孙允文微微点头,“当年,我和师兄都怀揣壮志,想要改变这个世道。可是,师兄却被那张诚小人构陷,被抄了全家”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远方的山峦“当年我就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替他报仇雪恨。”
“也多亏了你,能忍,这些年,师兄的学生们,甚至是世人,都骂你忘恩负义,苦了你啊!”
武元衡笑了笑,“只要能替老师报仇,我做什么,都值。”他抬头望向天空,望向远处。
公孙允文点头,又问“你与沫儿?”
“她....只想留在这里,继续修行.....”
公孙允文眼神中带上一丝无奈和遗憾,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可惜呀,可惜......”
武元衡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微笑:“当年,她被冲入教坊司,我....因想替老师报仇,有意避嫌,不敢去教坊司寻她.....这些年,也害怕那张家怀疑,一直不敢将她赎出来。她还在怪我......”
“还得多谢师叔,一回京城,就将沫儿救了出来。”
公孙允文笑了笑,未说什么。
武元衡便接道“裴大人这份人情,武某记在心里......”
公孙允文勾着嘴角,点了点头。
“我不会放弃的,我还会一直来...直到沫儿肯原谅我为止。”武元衡苦笑,仿佛在自嘲自己的无能为力。
~~~~当年,太子太傅梁启仁,为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洁、才学渊博,受众人敬仰。
当时,连小裴辰瑜和小季以南,都是受他教导,拜梁启仁为开蒙师。
梁启仁有一个独女,名梁唐沫,生的活泼美丽,才情卓越,名满京城。
他还有一学生,虽然出身卑贱,但却深得他的爱重及真传,才学出众。这个学生便是武元衡。
后来,梁唐沫和武元衡相知相恋,梁启仁也甚是支持,为他们定下亲事。
再后来,梁启仁受张诚的构陷,被满门抄家、处斩。
梁唐沫也在14岁时,便被充入了教坊司。在教坊司一待,便是八年。
这些年间,武元衡为了替老师报仇,便只能作假意薄情,与梁家彻底断了关系。
直至做到了御史大夫,成为了皇帝的一把利刃,为皇帝披荆斩棘。
直到八年后,公孙允文回京,托裴辰瑜想了办法,才帮梁唐沫离开了教坊司,来了这凉安寺,剃发修行。
再到如今,武元衡这把利刃,与公孙允文合作,拔鞘刺向了皇后,砍杀了仇人张诚。
所以,那高高龙椅上的皇帝,自以为自己的朝廷,已形成了微妙的权力平衡,即所谓“三足鼎立”。
可他不知道的是,所谓的“三足鼎立”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表象。庶族的领头人武元衡,早已偏向了裴辰瑜。
如今,整个朝廷的权力结构,其实只有两股势力,那就是萧谨慎和裴辰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