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热闹非凡的市集上,身材魁梧的张壵正,仿佛是山间的巨石,敦实的立在那,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和好奇。
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家首饰铺前。
一位清冷的小姐正低头挑选着首饰。她身着素雅的长裙,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淌在肩头。眉宇间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仿佛是山间的清泉,澄澈而深邃。
张壵正立马心头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他推开怀中的小官儿,迈开大步,径直走朝那位小姐走去。
小官被推得踉跄,十分委屈的望向张壵正,可张壵正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他,刚才还一脸得意的小官儿,只得委屈巴巴的站在了原地,左右无措。
张壵正虽然外表粗犷,但此刻的眼神却满是温柔。他低下头,小声说道:“小姐,喜欢什么?我送给你呀。”
荀柔抬起头,与壮汉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中没有惊慌,只有平静和冷淡。轻轻地说道:“我想要那耳当。”说着,纤细的手指,指向了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耳当。
张壵正微微一笑,仿佛已经沉浸在荀柔的眼眸中。
他抢过掌柜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耳当,递给荀柔。
他们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了一下,仿佛有一种电流传递开来。
荀柔接过耳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她微微低头,轻声说道:“掌柜,钱记太子府帐即可。”说完,转身,离去。
张壵正站在原地,目送着荀柔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
他觉得,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位清冷的小姐。
收回视线,裴宸瑜缓缓开口,道:“那个女子,你可认得?”
季以南挺了挺胸膛,道:“萧谨慎的......那个荀柔?”
“两年前,张平带重兵去西南平乱,之后便留在了西南做太守。现在,大家都称他为西南王。”裴宸瑜顿了顿,接着道:“于萧谨慎而言,他的‘西南王’舅舅,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萧谨慎,这个名字对裴宸瑜来说,无疑是一个深深的刺。每当想起这个人,甚至连提起这个名字,裴宸瑜的内心都会涌起那抑制不住的强烈愤恨。
他的手紧紧握住酒盏,杯中的酒因他用力过大而溢出,流淌在他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
季以南听闻此言,心头一震。却也注意到裴宸瑜有些反常的神情,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疑惑和担忧,正要开口询问。
裴宸瑜便已收敛好心神,又开口:“你说,女人和舅舅,谁重要?”
季以南收回刚才的几分担忧,他大概猜出了裴宸瑜的计划是什么,但却不确定这个计划是否可行,便问道:“那个荀柔对他有那么重要?”
“那荀柔,弄死了萧谨慎未出生的孩子,弄得苏家嫡女半死不活。萧谨慎却丝毫没有处罚她。”
听完,季以南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胸膛,坚定地道:“萧谨慎为人,乃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看着裴宸瑜那坚定的眼神,季以南微微一笑,心中却依旧不确定,一个女子,是否当真可离间太子和张平。
裴宸瑜看出了季以南的疑虑,:“试一试,就算不成,也无伤大雅。”裴宸瑜拍了拍季以南的肩膀。
季以南点了点头,又问:“你最近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
裴宸瑜抬起头,沉沉地看了季以南一眼,却没有说话。眼神深邃而复杂。
然后摇了摇头,\"没事。\"
季以南知道,裴宸瑜定是不想说,倒也不想勉强。
戏谑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二人沉默片刻,再度举杯对饮。
名扬楼下,昆湖之畔,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映出两道道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