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话,大家都闻言变色起来,只有旁氏夫人和嫡出的两个面无表情。几个出嫁的女儿还有庶出的两房都不高兴起来。
老富春侯曾士伦在家里地位一如既往的崇高,儿女们都怕他,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不高兴,也都不敢吭声。哪怕是胆子最大的曾大娘子也闭口不言了。不过,她心里知道,听父亲这个语气,自己的兄弟二房应该落不到好。她不由得十分焦急。但是,焦急也没有用,父亲的权威还是她反抗不了的。
老富春侯曾士伦开口说:“为父犯了一些过错,蒙皇上恩典,不予降罪,只是让为父致仕算了。等到五娘的婚事办好了,我就要搬到城外庄子上,修身养性,为大周祈祷祝福。家里的事情,爵位蒙皇上恩典,给了老大玉昆。你们的母亲身体不好,就先留在城里大宅中养病。中馈交于老大媳妇胡氏管理。你们几个出嫁的女儿,以后想要回娘家,可以到城外我的庄子上,也可以到大宅里。大宅里还有你们母亲在。”
“至于二房和三房,产业我早些年就分给你们兄弟了。宅子也都到了你们手里好几年了。现在我做主,给你们两家每家一万两银子,你们就搬走吧。逢年过节回来祭祖,问候你们母亲就行。你们的生母姨娘,不能去你们家,要跟着我到城外的庄子上,伺候我。对了,你们自己宅院里的东西,你们可以带走。”
“行了,就这些事情。要是没有意见,就留下来吃一顿饭再走。”
这个话一说,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分家了。
老二曾明坤首先说:“父亲,您春秋鼎盛,我们兄弟怎么好分家呢?这不是让外人看我们笑话吗?”
他才不愿意搬出去呢,不搬出去,他还是堂堂富春侯府的二爷,可是要搬出去了,他就是一个平民百姓了,他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文不成武不就的,出去了还不被人欺负死?就算是有父兄罩着,也没有权势了啊。那些狐朋狗友们谁还待见他?
老富春侯曾士伦板着脸说:“谁看笑话?父母在,是不分家。可是,我想分家,怎么了,谁还敢管我们的家务事?”
这个倒是真的,这个事情要是曾玉昆决定的,那老二和老三肯定要跟曾玉昆往死了闹,非要让曾玉昆身败名裂不可。可是,这个事情是老父亲曾士伦决定的,他的家业,他想分就分,谁能管得着?
再说了,要是敢质疑父亲的决定,这可是忤逆父亲,这是大不孝。谁敢担下这个大帽子?
看到老二和老三都不敢吭声,曾大娘子就忍不住开口说:“父亲,您分家也就算了。这像我们这样的勋贵人家,都是嫡子占据七成家产,庶子占据三成家产。现在父亲您把大宅,祖产,爵位都交给了大弟弟,二弟弟和三弟弟一点没有,还是他们成家的时候,父亲私下里给的一点子产业东西,这怎么能算公平呢?”
这个话一说,胡氏先是看了曾大娘子一眼。不过,她很聪明,这个时候,不是她说话的时候,一切都公爹挡在前面呢。这个难缠的曾大娘子不用她亲自对付,可是好得很纳。
果然,曾士伦看了大女儿一眼,说:“你出嫁多年,已经是钱家的人,娘家分家,有你什么事儿?公平不公平的,有你说话的余地?我是不是你父亲?你嫁人了,就能不认我这个父亲了?我的话都敢质疑了?”
这孝道的话一祭出来,果然曾大娘子就不敢吭声了。他夫君钱华升横了她一眼,心里想,当年母亲就说过,娶一个庶女回来,哪怕是借了曾家的权势,也会为她的短视而后悔的。果然,现在他就后悔了。这样愚蠢的话都能说出来,真的是气死他了。
不行,等到回去,要好好的跟她教训一番,没有看出来,她的娘家已经变天了吗?还这么死眼皮的只知道护着自己的庶出兄弟,得罪现任的富春侯,这得有多蠢啊?
曾大娘子被父亲怼了一下,立刻不敢吭声了。不过,她可没有消停,她赶紧给二弟妹简氏递了一个眼色。简氏立刻会意,说:“父亲,您主持分家,我们作为小辈的,也没有话说。可是,这家产委实分配的不均衡,说出去,别人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要独霸家产的。这对走上仕途的大哥可不好。我们倒是无所谓。请父亲还是好好思量一下。”
胡氏看到简氏开口,心里恨的牙痒痒。平日里,她管着中馈,简氏没有少跟她闹。跟海棠就不敢,只敢跟她闹。还每次都是这样,占了便宜,还要说,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气死人了。这果然,又来了。不过,这一回,也没有用胡氏出马。
曾士伦恼火了:“我们曾家是怎么了?爷们说事儿,也有女人插嘴的份儿?这一个二个的,都还有规矩没有?简氏,你们简家就是这样的教养?好了,我们曾家要不起,不如这样,我叫人写了一纸休书,送你回去简家好了。”
一听这个话,简氏的笑容都没有了,脸色发白,立刻跪下了,哭起来:“父亲,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媳妇到了曾家这么多年,生儿育女,侍奉公婆,自问也没有什么错处,您怎么能休了我呢?”
老二曾明坤忙也跟着跪下求情。
曾士伦说:“我曾家是有规矩的人家,家里的大事,还轮不到女人做主。我作为父亲说出来的话,你一个儿媳妇就敢质疑,这不是忤逆不孝是什么?忤逆不孝的儿媳妇,我们曾家可是不敢要,还是退回给你们简家算了。你所出的子女,自然就变成庶出,将来,我自然给老二再娶一房懂道理的女子回来。”
简氏这一听可是要塌了天了,哭的嘶声裂肺,求着曾士伦收回成命。三房的两口子,尤其是李氏脸色发白。她刚才也要准备开口的。这会儿,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