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的期末考靠得很不错,她临时抱的佛脚也算是发挥了作用。
期末的成绩单算是一块敲门砖,原本她在担心她没考雅思托福会不会要等等几个月。
毕竟当初顾家明考研,可是提前一年就开始准备雅思托福了。
不过钱教授说不用,她只需要参加SLep的测试。
题目很简单,她很轻松就过了,接下来只需要等签证下来。
她急需用钱,于是把那房子低价就卖了出去。
除夕夜,学生都放寒假了,校园格外空荡,钱教授白天的时候给她送了一些年货过来,她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之前钱教授可是一直挑她的刺儿。
她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外面一片雪景。
姜烟的心静了很多,大概人真的一忙碌起来,那些不好的心情也会随之而散。
她手指不停地敲击着屏幕,她在等电话,等唐曼的电话。
今年春节,唐曼还是回不来。
她有两年没回来过春节了。
明明是许久未见的朋友,却没有半点生分,话题像是滔滔不绝一般。
不过彼此似乎都很有默契,都没有去刻意挑起对方的伤疤。
她没有和唐曼说她和阮江临的事儿,她怕唐曼半夜打电话去骂阮江临。
她第一次感受友情这个词,大概就是和朋友分享的青春一点都不比爱情少。
姜烟说,等唐曼夏天回来,那时候她正好放暑假,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约定去看洱海。
不仅北城的雪大,天山的雪也很大。
这一年的冬,她们俩都熬得很难。
唐曼他们的营地就驻扎在天山脚下,有另一个山头的阿嬷送来新疆馕,过春节了,战士们得多吃一些。
从开始她咬都咬不动的东西,到现在,她已经能一个人吃完整整两个了,为此,唐曼的班长还特意的表扬了她。
又是一年春节,她还是站在天山脚下,只是今年有月。
她放下了手里只剩半块的馕,面朝黑夜,这次是祈求明月。
她再也不要对着雪山求愿了,因为雪山听不见。
“不求其他,只愿他一家三口,平安顺遂。”
*
今年的除夕夜,阮江临和叶琛两个人在wah的场子里坐了半宿。
其间有个卖酒的女郎,穿得挺露的,还没见人样貌,只是先看见了阮江临手腕上的表了,就知道他们俩非富且贵。
正准备上前来勾搭,还没走近,就被阮江临扔在地上的一个酒瓶子给吓到了,不敢再上前了,连端着手里的酒转身。
他扔的那瓶酒半点没喝,就跟撒钱似的。
从上次姜烟跟他提过分手之后,又是将近一个月两人没有联系了。
自那天离开后,他日复一日的躁烦,开始有些后悔答应了顾清的条件。
他一向是个稳重且说一不二的人,不大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不过最开始,他想姜烟只是又耍了一次小性子,冷了一会儿事后再哄哄,又能恢复如常。
但是没料到她会提分手,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她闹得这么凶。
再加之今儿老太太说是要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叨叨了一下午,晚饭没吃他就走了。
叶琛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安慰:“唉,咱俩难兄难弟。”
阮江临立马打开他的手,一脸嫌弃,讽刺地嗤笑:“sb,谁他妈跟你难兄难弟。”
叶琛那是被人直接把离婚协议甩到脸上的,丢人。
他阮江临是谁,怎么可能。
叶琛讪讪地收回手,咧着嘴,顶着后槽牙有些咬牙切齿地回:“得,改两天带上姜妹妹一块聚聚啊!”
“到时候再说。”
他起身,没管地上的碎玻璃渣子,拿上外套便出去。
他今夜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出来站了一会儿,吹了会儿风。
从烟盒里倒了根烟,却没摸到火机,想着刚才放在桌子上来。
正巧从wah出来的一对情侣正在拥吻,没看见阮江临站在那儿,与他撞上了。
男人蹙着眉,情侣却是半点没察觉自己撞了人,搂着就走了。
阮江临忍不住地咒骂了一句。
他的素质也以日益可见的速度而变得低下了起来。
稍有不顺,火气便直接冲上脑门。
他路边买了个火机,抽完一根烟才上车。
一路往前开,没想到转路口正巧碰见刚撞他的那对情侣。
男人瞥了一眼,勾着唇角,一踩油门,故意往水洼里开,豪车一碾而过,雨后的泥水便溅了起来,溅得那对情侣一身都是污渍。
两人回神,冲着车大骂了一句“神经病!”
阮江临开得有些快,没听见两人骂了什么,心底头说不出的烦闷。
夜半时分,南山脚下吃烧烤的人说,那晚有位特有钱的疯子,开着劳斯莱斯,跟不要命似的飙车,眼瞧着就要坠入栏杆之外了,可那疯子车技还挺好。
一直上到山顶,阮江临才靠边停了车。
他开着车窗,吹了很久的山风,手指时不时地敲击着方向盘。
看得出来,男人很烦闷。
一旁的车抽屉里,放着姜烟遗落的口红,是阮江临送的,那傻姑娘上次还找了很久,后来他在车里发现了,却忘记给她了。
已经凌晨三点了,他大概是要疯了,才会这个点上南山。
南山的山顶处,是个绝佳的观景角度,从这儿望,几乎能将京都的风貌收入眼底,一片繁华的城市却是一座吃人不眨眼的深渊。
市中心耸入的几座大楼里,有一座是他阮江临的。
他喜欢操控,才会选择投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的确在这个行业独放光彩,有着旁人没有的胆识与谋略。
一如他对女人,顾清也好,姜烟也好,他总是会把度放在自己能掌控住的范围里。
可是这次,他好像有点玩儿脱手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姜烟的电话,电话里每传来一声“嘟”的声音,他指尖就会敲击一下方向盘。
一直到第七声,才想起一阵女声,“您好,你拨打的电话......”
他脸色阴鸷,挂了电话。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联系她,但是她却没有接。
他收了电话,驶车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