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县沈县尉,胆大包天,竟然派人暗害公主。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南阳县传来,大部分人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等朝廷的官兵围了县尉家的院子,将一家老小押送进京,众人才醒悟,原来公主到了南阳县的消息是真的。
只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好好的皇宫不待着,为什么要跑到南阳县来呢?
难道这个公主是太后娘娘生的?
来南阳县沈家探亲?
也不对啊,没听说太后娘娘当年生过姑娘。
立刻有人反驳道,在南阳的时候太后没生姑娘,去了京城也许就生了呢。
这,好像,也没错!
又有人问,既然公主是太后生的,沈县尉为什么要杀公主呢?
要知道,太后可是出自沈家,沈县尉能在县蔚的位置上从前朝坐稳到现在,可是托了沈太后的光。
那谁知道呢,反正沈县尉就不是个好东西,肯定是公主看出来沈县尉的人品,沈县尉怕他坏事做尽的消息泄露,才不得不杀公主防止消息走漏的。
也有人说,沈县尉色欲熏心,见公主貌美如花,想纳进府里做第九房小妾,却不知道这漂亮的小姑娘是微服私访的公主。
还有说,是京中的皇上知道了沈县尉鱼肉乡里,特意派了个公主来微服私访的。
随着沈县尉的倒台,平日里跟着沈县尉狐假虎威的那一帮人也跟着倒了大霉,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原本沈家嫡枝,在几年前就受到前朝的重创,这一次因为沈县尉的事情,旁支也是人人自危,沈家一时连太后的名号都无人敢提。
“你这样做不怕沈太后难堪吗?”周飏此刻正坐在陆飖歌对面,端着一杯茶水细细品尝。
“如果这帮子以太后之名为祸乡里的人不抓,那才是让太后娘娘难堪。”陆飖歌看着面前的男子,“何况,这次弄死沈县尉的可是公主,说不定,我这次还能歪打正着,给太后娘娘扬扬美名,得个大义灭亲的赞誉呢。”
“有道理。”周飏举杯示意,“敬太后,敬公主。”
陆飖歌笑了笑,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周飏,你不是剿匪吗,怎么跑到南阳来了?”
周飏放下茶盏笑吟吟道:“剿完了,听说洪湖有匪患,我就顺道来看看。”
“这么快?”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说是三山六寨,最大的寨子也不过区区几百人,一共人数也没过千,见朝廷派兵,还不望风而逃。”
嘴上这么说,周飏却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用手暗暗摸了摸腰腹处。
说是三山六寨,其实那山头一座连一座也不知道有多少座山头。
山里有道天险,易守难攻,如果不是他身手了得,这次可能就要栽在这匪徒手里。
只是,对着陆飖歌,他自然不会说自己受了点伤,更不会叫苦。
站在陆飖歌身后的折雪鼻息微动,似乎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她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不用看也知道这周将军是受了伤。
嗤。
折雪不由在心里冷哼,这世家大族出生的公子看样子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受伤了都不说,还在这里硬撑。
周飏既然是带伤赶到南阳县,自然是怕陆飖歌不清楚状况,真的派兵去剿匪。
等他赶到南阳才发现,陆飖歌把沈县尉给动了,对河匪的事情,却好像无动于衷一般。
奇怪,公主的养父是打渔人,按道理,她对这些水匪应该是深恶痛绝的呀?
难道,公主已经知道那水匪领头之人是谁了?
周飏还在细细盘算,就听见陆飖歌问:“我听说洪湖的匪徒只有十几二十多人,这些人,也值得周将军亲自动手吗?”
“原本确实不值得。”周飏抬眼看向陆飖歌,话音微微一顿,“不过,我听说那领头的年轻人很是了得。”
陆飖歌只觉得周飏这话说的奇怪,并没有多想。
很是了得是能有多了得,不过十几个人的水匪,难道还能比周飏之前剿匪的总寨主还厉害些?
那几个寨子听说原本是各自为政,后来其中一个寨子的寨主牵头,将这些寨子团结到一起共同进退,才有了今日三山六寨。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几年发展壮大到,连朝廷都忌惮他们。
周飏见陆飖歌并没有将他话听进去,心里约莫有了数,看样子,陆飖歌并不知道洪湖上的水匪是由谁领头的。
他想卖个人情给陆飖歌,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直接说,是不是太贸然了?
可说的婉转点,就怕公主没理解,到时候反而出事。
周飏还在纠结当中,陆飖歌已经开口:“周将军既然已经到了南阳,那水匪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明日,我就回蒋家坝,去我养父母家住一段日子。”
“去蒋家坝?”
周飏心中一喜,觉得找到了机会,“公主去蒋家坝是走水路还是陆路?”
走水路,顺风顺水,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如果走陆路,要绕道而行,中间一段没有桥,还要坐船,起码得在路上耗一日这样。
原本这个问题是不用问,从南阳去蒋家坝,很少有人会选择陆路的。
“当然走水路。”
陆飖歌说完好似想到什么道,“周将军要不要派船送本公主一程,说不定,恰好就能遇见那洪湖的水匪呢。”
周飏婉转道:“微臣正有此意,只是公主身份贵重,要不还是在南阳多留几日,等我剿灭了水匪,你再去蒋家坝?”
“周将军,你的性子原本应该是光明磊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为什么我现在发现周将军说话一点都不大气。”
陆飖歌冷哼一声,“以周将军的能力,三山六寨上前土匪都不怕,会怕这洪湖十几个水匪?”
周飏额角狠狠一跳,他知道自己这次错了。
对于长乐公主来说,对她就应该直言不讳,而不是试探隐瞒。
“周将军说这群水匪中的首领很有点本事,我来猜一猜,让周将军都忌惮的人应该是和我有关吧?我来猜一猜,他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乡邻?不对,小新庄七户人家,每家每户做什么我都知道,他们中不可能出水匪。那么就是我以前陆家的亲戚。”
陆飖歌看着周飏目光微凉:“是陈小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