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厚重的包间房门被推开,杜仲恒淡定地踱步而出,走到隔壁包间再推门而入,见一年轻人背靠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看着电影,手上还拿着半块西瓜,而露莎则安然无恙地睡在包间另一角的沙发上,年轻人看到杜仲恒进来了,露出了真切的笑容,挥了挥手上的半块西瓜:“你好,我叫田定铿,吃水果吗?”
“刚才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那两个人呢?”
“在洗手间呢,我把他们敲晕了,一时半刻应该醒不来,你那边什么情况?”
“小鱼一秒一个刚刚好,大鱼棘手一点,用了十秒,剩下四十秒用来整理了一下现场,刚好一分钟。”
“下死手了?”
“并没有,全部非致命伤,古燕境内对非意外死亡可是管得很严的,我可不想被维保局的人盯上,那些人麻烦得很。”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边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气机的流动,六六顺的人刚进来我那包间,我就已经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机在门外徘徊,按道理如果是六六顺故意留的后手,门外之人应该把气隐匿起来才对,所以我判断门外之人不一定是和他们一路的,甚至像是故意把气外散出来给我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继续讲。”
“然后我故意让他们两个小弟带走她,来测试一下这门外之人。”
“你就不怕判断错误?”
“人本来就是在不断的抉择中前进的,他们三出了房间,房门关上之后,门外之人用很干净利落的手法干翻了那两人,动作很轻,轻到我差点就捕捉不到那动作,这一下就已经可以确定门外之人并非和他们是一路的,这就足够了,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我判断错误了我会第一时间出来把门口的人全部解决掉,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那你为什么不在里面就直接把人都解决掉了再出来看看谁躲在外面呢?”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何况,万一这妹子突然醒了呢?我可不想她见到血。”
“看你这么不苟言笑的,其实还挺会体贴人。”
“你想多了,我只是怕她看到里面的情景会被吓哭,或者大喊大叫,我这人最怕就是女人哭闹了。”
“行啦,我懂。”
“好了,轮到你了,你跟在他们后面干嘛?这妹子是你的朋友?”
“我?我就单纯和朋友刚好路过这里,看到这帮人凶神恶煞走进这会所,就跟上来看看。”
“你还真是爱管闲事,这习惯不好,容易丢了性命,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干点,算了,我还是替这妹子谢谢你吧,人是你救的,起码这样我不会跟她扯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哦,对了,我叫杜仲恒。”
“别婆婆妈妈,这种事情义不容辞,我知道你的名字,那天你上去打擂台,我就在台下看着,你赶在我面前上去了。”
“你这爱管闲事的家伙,以后要上就早点上,你早点上的话,今天被堵在那房间的就不是我了,好了,那我走啦,你也快点走吧,维保局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别惹麻烦上身。”
“我又没干坏事,何况这一路上的几个摄像头不知道为什么都刚好‘坏了’,你先走吧,我坐一会就走。”
杜仲恒转身离去,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有空找你打一架?”
田定铿摆了摆手:“我不打无意义的架,何况我的拳头不揍好人。”
“我是好人?”
“我觉得是。”
杜仲恒难得笑了一笑,没再回头,从后楼梯安全通道离开了会所。
田定铿推门而出,走到隔壁豪华包间门口,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到十几个大汉齐刷刷的全靠在沙发之上,上身赤裸,身上看出都有不同程度伤口,但是都被用同一种手法止了血,坐中间的一人身上伤口明显比其他人多,但是创口都很浅,胸口之上用血写了【我林有财只爱壮男】八个大字,这个叫林有财的人手上还拿着一个麦克风。
田定铿无耐摇摇头:“真是足够恶趣味,变态!”
第二天,宁州日报娱乐版头条新闻,标题为六六顺会长亲自带队,豪华会所内开卖肉派对,还配了一张林有财的近身大头特写照,据说这是一个与六六顺交恶的组织,旗下的一名报社记者的稿子,他那天刚好也在会所找乐子,上洗手间路过豪华包间发现了状况拍下的照片,然后拿回去作深加工,把细节描述得精彩非常,像现场直播一般,林有财当时还带头领唱:“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之所以放娱乐版,是被金主再三叮嘱,与其正儿八经地把事件报道出来,大家看完很快就会忘掉了,还不如添油加醋地泡制一番,把对方名声黑出翔来得更加大快人心。
宁州的水,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