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一旁双手插袖的晴明,博雅无奈地说道:“别说风凉话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晴明白了博雅一眼:“拜托,我现在要担心的,是在不久的将来要发生的那件大事,像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哪里有空去管?”
“晴明...”
博雅讨好的拽了拽这位大阴阳师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放弃了皇室的身份,入了臣籍,若是失去了这一屋子的宝物,以后可就连饭都吃不起了,到时候我只能去安倍家的府上,吃你的,用你的......”
“罢了罢了!先找一间没有人的小屋给我,我布置一下再来帮你。”
晴明摆了摆手,表情显得非常无奈。
“好嘞!”
看见晴明松口了,博雅的神色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他拉着晴明的袖子,将他带到了位于藏宝阁旁的一间阴暗的小屋里面,笑着说道:“这里以前是父亲当做杂物间的地方,不过已经废置了很久了,没问题吧?”
晴明微微点头,然后抬眼看向博雅,伸手朝着门外一指:“出去。”
博雅没有说话,摸了摸鼻子,当即就灰溜溜地走了出去,还顺带把木门也给关上了。
在房间里缓慢地踱步一圈,确定房间里没有任何异样以后,晴明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彩辉、太阴、玄武,你们三个,去大江山。”
“天后、朱雀、红莲、太裳,你们四个,去一趟多摩川。”
“记住,不论如何,千万不要与大江山,亦或者是海国的妖怪发生冲突。”
......
片刻之后,晴明缓步走出了隔间,而与此同时,有七道长虹,划破了京都的天际,分别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掠去。
“好了?”
看着晴明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博雅立刻凑了过来。
“之前,有谁能进入你这藏宝阁么?”
晴明没有理会博雅的谄媚,而是直奔正题。
“没有,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博雅回答的非常干脆。
“倒也没有什么穿墙而入,或者说从地下钻进来的痕迹,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灵力的波动。”
晴明走进了藏宝阁中,枉顾那四处飞舞的美丽蝴蝶,开始专心致志地打量起四周的情景来。
“这样的话,要么是被人从外面施了咒,要么......”
晴明抬起头来,看向墙壁的正上方:“要么就是那边的木窗了。”
“应该不会。”
博雅缓慢地摇了摇头:“这么高的地方,人类很难爬上去,而且为了保存这些宝物,窗户上都有用坚铁铸成的栏杆,人不可能从那里通过的。”
“如果说,不是人呢?”
晴明慢悠悠地开口道,旋即,在博雅还没反应过来时,对着头顶的横梁轻轻一指,随着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晴明的指尖迸发出去,落在了横梁上以后,那根宽阔的横梁立刻抖动了起来,秫秫地落下了不少灰尘,而与灰尘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样像是由木头打造的东西,落地以后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这是......猴子?”
博雅将木雕轻轻捡起,捧在了手心中仔细辨认。
“对,猴子。”
晴明从博雅的手中将猴子抽走,细细一看,猴子的双手捧着两个摞在一起、瓶口相接的起居,器具还被绳子打了十字束缚着。
“嗯......”
晴明伸手解开了缠绕的绳子,拿掉了上面摞着的那个器具,从瓶口之中,掉出了一个闪着金光的小东西。
“这好像是一个蛹。”
晴明将其拿在手中,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这也是一样雕刻成的东西,只是相比于雕刻猴子的精细,这样由金子雕刻而成的蛹就显得手艺很是一般了,似乎雕刻者在雕刻的时候时间很是匆忙,在蛹的后半段,几乎都是一些杂乱无序的划痕。
“应该就是这个东西,让你藏宝阁里面的东西都变成了蝴蝶。”
晴明将这个蛹交到了博雅的手里,笑着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让这些蝴蝶继续再飞上一会儿?”
“不不不不......”
博雅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
晴明笑着看了博雅一眼,然后拽过他的左手,又从一旁的侍从腰间抽过一把长刀,在博雅的拇指指尖轻轻一划,随着一道嫣红的血珠滚落在蛹的上面,空中飞舞着的蝴蝶立刻纷纷落地,而博雅手中的蛹,也像是融化了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为什么不用你的血?”
博雅将拇指放在自己的嘴里,小声地问道一旁的晴明。
“废话,疼!”
晴明撇了撇嘴,表情显得很是不屑。
而博雅在听到晴明的话语之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整个人突然变得没精打采起来,用非常小的声音嘀咕道:“我还以为是我的血液有什么特殊的功能......”
晴明瞟了他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刚刚不小心打击到了某位年轻的积极性,不过旋即,他却立刻被空气中的另一股气息给吸引了,他的鼻子微微耸动了两下:“奇怪,怎么有一股妖气?”
在注意到这股妖气以后,晴明立刻双手合十,轻声念起了咒语,有一道蓝色的网在他的面前缓慢展开,随着晴明的双手一合一松之后,陡然收紧,然后像是一个小小的口袋一般,落在了晴明的面前。
博雅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提,却被晴明低声喝止住了:“别动,让你的手下去端一盆清水过来,一定要干净的水!”
片刻后,有人端着一盆清水从门口走了进来,晴明立刻捏起手印,另一手掐着地上的蓝色口袋,将其丢入了水盆之中,随着口袋缓缓地在水中消失,盆中的清水却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牵引一半,竟然慢慢地漂浮了起来,最终在晴明的面前呈现出了一道湛蓝色的水幕!
而在这道淡蓝色的水幕上,只呈现出来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此刻正坐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刀一刀地刻着手中的木雕,正当晴明想要看清男子的容貌时,却有一道身影,自水幕上一闪而过,旋即,水幕立刻崩溃了开来,重新落入了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