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好,相较于昨天的阴雨,可以说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也是在今天下午,天守阁十年才举行一次的花魁拍卖也将要开始了。
在今天中午沈清吃午餐时,有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裳的女人敲门走了进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将一个淡黄色的信封放在了他的身旁。
沈清一面嚼着嘴里那弹性十足的牛筋,一面朝着信封看去,那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着“いばらきどうじ”,一旁还用红泥敲了个蛇一样的印章,看起来十分庄重的样子。
拽过一旁的窗帘擦了擦嘴,又将手上的油渍清理了一下,沈清这才皱着眉头将信封打开。
这是一封邀请函,应该是由天守阁的阁主早川次郎亲笔书写的,大意是邀请自己下午务必要出席那一场十年一度的花魁拍卖会,若是他能光临必定能使会场蓬荜生辉之类的云云。
沈清愣愣地将这张信纸上的内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最后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惆怅地叹了口气:拍卖这种东西,那纯粹是有钱人家大少爷玩的,跟他能扯上毛关系?
正当他将信纸在手中卷了卷,瞄准了窗外,心中默默地思考着要用什么样的力度将它投掷出去的时候,又有人缓缓地推开了他身后的门,沈清回头一看,却是藤原道隆。
道隆的手中拿着同样的淡黄色信封,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茨木大人,听说您也收到邀请函了?真是太好了!”
沈清耸了耸肩,缓缓地松开了拳头,将手中那一个纸团展露了出来,一脸无谓地开口道:“邀请函?你说的是这玩意儿么?”
“呃...是的吧...”
道隆将沈清手中的纸团一把抢了过来,然后用手一下一下地撸平:“茨木大人,这可是天守阁对您身份的认可,若是您不想去,将它保存着也好,何必要这样呢?”
“身份的认可?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天守阁创立以来,每次摘花节,能够接受到阁主发出的邀请函的,其实也不过寥寥百人而已,其中要么是朝中的显贵,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要么,便是威名远扬的阴阳师了,您能收到阁主的信件,说明他认可您的实力了。”
藤原道隆解释道。
“呃,可我对那种拍卖会,真的没什么兴趣啊...”
沈清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毕竟自己现在一没钱二没势,去那样盛大的拍卖会纯粹是没事找事,撑死眼睛饿死兄弟这种事情他还是没什么兴趣的;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压根不是什么阴阳师啊!
看到沈清的架势,藤原道隆不由地有些着急起来,他一屁股坐到了沈清的对面,正色道:“茨木大人,我希望您能与藤原家一起出席这次的拍卖会。”
听到这里,沈清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以藤原家的名义?”
“对,以藤原家的名义。”
藤原道隆毫不犹豫地说道。
“哎呀呀,跟你们父子俩出来一趟,可真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奔走了这么久,一个铜板都没瞧见。”
沈清一面挠头,一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又开口道:“以藤原家的名义,倒也行,不就是撑场子嘛!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请说。”
道隆微微点头,示意沈清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拍卖会上有哪家的阴阳师要出手伤我......”
“那他便是我藤原家的敌人。”
沈清话还没有说完,藤原道隆便接过了他的话头,此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自信。
开玩笑,当着他的面,敢对藤原家的阴阳师动手?这哪里是对沈清宣战?这是对藤原家族的挑衅!得自家老爹亲自出马解决。
至于拼爹,打小他就没输过!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沈清笑着从道隆的手中将那皱皱巴巴的邀请函接了过来,起身便朝外面走去。
他与道隆两人从自己住的地方走了下来,一楼的大厅里,此刻已经坐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几乎全都是男人,而藤原家的家主藤原兼家,此刻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有说有笑地聊着些什么。
道隆与沈清在大厅的角落里,随意找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了下来,道隆坐在沈清身旁,用手指着大厅中一些显贵,与沈清挨个介绍着:“那个穿白衣服的,是平家这一代当家的;穿黑衣服的那个,是小泉家的少主;戴帽子的那个老头......”
虽然沈清有些不耐烦,但倒也不好辜负了道隆的一番好意,只能挨个点头。
只是当看到一个穿着青色和服的老人缓缓站起身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时候,沈清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
他转过身去,与道隆面对面地坐着,小声问道:“橘家的家主,那老头都半截入土了,还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道隆虽然有些诧异沈清的行为,但还是笑着解释道:“来这里的人,大多不是奔着花魁的,他们更看重的是台下的利益,换句话来说,这是一个圈子,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进来,与同样有实力的人交朋友,总是多多益善的。”
道隆的话音刚落,沈清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一时间,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喂喂,这不是那位阴阳师大人嘛,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见你?”
沈清捂着脸,无奈地转头,看着脸上绽放着如花一般笑颜的橘清友,他心虚的很!
“啊...橘清友大人,真是巧遇啊...”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沈清感觉自己的脸此刻已经烧了起来。
“确实是巧遇。”
橘清友的眼睛微微瞟了一眼,见到了沈清衣服上绣着的那株近卫牡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清一眼,留下一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这样没头没尾的话,便又走向了别处,与其它人攀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