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花魁,在天守阁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正如阁主所说的,第二天清晨,在沈清起床的时候,便见到那个出逃的花魁已经跪在了阁主的面前了。
“茨木大人,您醒了?昨夜在我阁中,可还算满意?”
阁主抬起头来,用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看着沈清,似乎全然没把面前跪着的女孩当成一回事。
“唔...还行吧...”
沈清摸了摸脑袋,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要说昨夜,对他来说那可是相当惊险.
他昨夜几乎是一夜没睡。
自己明明已经装成了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可是在他来到天守阁为他准备的卧室时,他不由地目瞪口呆: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好几位罗衣半解的姑娘,其中一个正手中提着烛台,挑衅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沈清当即关上了卧室的门,正气凌然地表示自己只是为藤原父子护卫而来,可引路的武士却笑着说道:“天守阁里的每个房间都是姑娘的闺房,所有的客人在入住以后,都只能挑选其中一间合住。”
万般无奈之下,沈清只能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走进了屋子里。
他看似稳如老狗,只是那红苹果一样的脸色有什么说服力?这么刺激香艳的场面,他又怎么把持得住?
只是从处男升格成男人的第一步竟然是从多人运动开始,是不是未免有些太刺激了?
若不是在关键时刻,被他别在腰间的叶二现出了身形,飘在空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沈清现在应该已经做完极限挑战的运动了。
“对了,不知阁主大人要怎样处理她?”
沈清将心思收了回来,眼光投向了地上跪着的花魁,她那张稚嫩的脸上微微肿了起来,上面有着几道通红的指印,想来刚刚应该是遭受了一顿毒打。
“什么阁主大人,我叫早川次郎,茨木大人您叫我次郎就好了。”
阁主笑了笑,然后又道:“这小丫头虽然不懂事,但怎么说也是天守阁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花魁,一会儿叫人拿藤条抽一顿,也就老实了。”
沈清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口气,毕竟这种事情,归根结底本来就是天守阁的家事,他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正当要离开,准备出去走走的时候,沈清突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凉意,他转头望去,竟然是那名侧跪着的花魁,她微微抬头看向沈清,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桀骜不驯,在发现沈清察觉到自己的眼神以后,她又立刻将头低了下去。
“次郎,今天的花魁拍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沈清想了想,收回了准备出门的脚步,踱着步子回到了阁主的身边,开口问道。
“嗯,原本就是准备定在今日的,不过既然花魁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我准备往后延期三天。”
早川次郎眯了眯眼睛,显然将刚刚沈清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茨木大人这番问话,莫不是相中了我阁中的哪位姑娘?若真是迫不及待了,再提前两天倒也不是不可以。”
沈清摇了摇头,指着地上跪着的女人,笑道:“我只是想提醒您一声,过几日就要拍卖了,如果现在把这丫头打坏了,那可就不值钱了!天守阁的名声想来也是要变差些。”
早川次郎微微愣了下,旋即立刻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既然茨木大人都开口求情了,那在下怎么敢再加责罚她?”
说完,他便低下了头,对着地上跪着的女人,阴郁地说道:“回自己的房间去!”
女人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可似乎是因为跪的时间长了的缘故,随后又跌坐了回去。
见状,沈清开口道:“次郎,既然她已经站不起来了,我也就好人做到底,将她送回屋子里去了。”
早川次郎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想去得罪一名阴阳师,并且只是因为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让这位藤原家的阴阳师欠上自己一个人情......那他恨不能现在整个天守阁里面的女人都往外逃一次!
沈清可不知道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弯下身子,将地上的女人抱在了怀里,然后顺着她的指引,慢慢地走到了天守阁的三楼。
他推开了面前的一扇木门,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桕洒在了他的脸上,,让他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
进了屋子,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他将花魁轻轻地放在了房间中央的木床上,他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房间的装饰,不得不说,花魁的房间果然是与众不同,他看到的所有木器,几乎都是用名贵的檀木打造而成的,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看上去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沈清叹了口气,坐在床上,轻声念出窗户上挂着的纸牌上清秀的字迹:“白...木...弥生,你为什么想要离开这里?”
“我为什么不想离开这里?”
出乎沈清意料的,这个娇弱的小丫头竟然用一种反问的语气来回答他的问题,语气中甚至有着一丝淡淡的火药味。
“啧,想发脾气也要找对人,我可不是把你抓回来的那群家伙,也不是把你关在这里的人。”
沈清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说道:“其实不用你说,我大概也能猜到一点,这么奋不顾身地出逃,是不是喜欢上哪个男人了?想要私奔?”
“是又怎么样?要你管?”
此刻的白木弥生像一只见人就咬的猫,对着沈清亮出了自己并不锋利的爪子。
沈清摇了摇头,他知道此刻和弥生说再多的话语也是白扯,他从床上站起身来,对着弥生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为了那个男人,你可以奋不顾身,可昨天晚上,你见到他了么?他如果真的爱你,那为什么不把你藏起来?”
他站在门前,用一种极低的声音说道:“其实,外面的世界和这里也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