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章,你刚刚在腾信上问我,会不会写小说?”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项乐章点点头,说:“嗯。我曾经听别人说过,你不仅会写歌,还出过一本散文集和一本诗集,就想着,你说不定恰好会写小说……”
“很遗憾。”
时如沙笑了笑,说:“虽然,我确实有写过小说,但是——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写得很糟糕。这就是我出过散文集和诗集,却从来没有出过小说集的原因。”
“这样啊……”
“怎么,乐章,你是想找我帮什么忙吗?”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当然了,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我就当没有打过这通电话,也没收到过你的腾信。”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项乐章坦白地告诉时如沙,他写了一篇短篇小说,但是觉得细节方面有些问题,想找个高手帮忙指点、斧正一下。
“噢?”
时如沙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你还会写小说?”
“不是很会,写得很一般。”
项乐章说:“我这可不是谦虚啊,时老师,我写得是真的一般。否则,也不会到处找人帮忙修改了。”
“嗯……”
时如沙沉吟一阵,说道:“可惜了。如果我的水平再高一点,或许还能厚着脸皮帮你稍微改一改。但是嘛……”
“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是可以帮忙改一改的。我相信你的能力,时老师。”
项乐章说这句话完全是出于礼貌。
时如沙也听得出来,不会当真。
“我就算了,我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不过——”
项乐章本来已经开始考虑下一个该找谁了。
但是,听见时如沙的“不过”,他眉头一挑,注意力集中了起来。
貌似,有转机!
“我有个学生,是读文学系的。”
时如沙笑了笑,说:“说起来,他还算是你的师弟呢。”
“我的师弟?”
项乐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读的是京市大学?”
“没错。虽然他写小说的水平比我还臭,但是,我听他说,在他的宿舍里,有一位才子。我学生告诉我,那位才子在小说方面才华横溢,拿过很多奖。对了,乐章,你应该听说过‘四大刊物’吧?”
“听说过。”
“一个大学生,在四大刊物里任何一本,上哪怕一次稿,就足以证明他的天分和能力了。而我学生的舍友,把那四本刊物,全部上了个遍!尤其是《得获》。他在《得获》上,已经发了两篇小说了。
“我对这方面不是很熟悉,但是,我学生跟我提到过,近十年来,在大学期间,能在四大刊物上,发表五篇及五篇以上作品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他的舍友。”
时如沙顿了顿,说道:“另外一个,则是你的学姐——余悦。”
说完,不等项乐章开口,他就马上问道:“乐章,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想找高手帮忙修改你的小说,为什么不去找她呢?她一个拿了树人文学奖的大才女,帮你改一改小说、指点你几句,应该不会很困难吧。”
“这个……”
项乐章摸了摸鼻子。
“不太方便。”
“我懂了。”
时如沙点点头,不再追问下去,而是回到了刚才的话题:“要是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帮你跟我学生的舍友搭上线。当然,如果你不方便亲自出面,我也可以代劳。”
“那就先谢谢时老师了。等我拍完戏,请你吃饭。”
“吃饭就免了。有需要合作的歌,记得带上我就行。对了,你是想自己和他聊,还是我帮你?”
项乐章斟酌了一阵。
“会太麻烦你吗?”
“不会。”时如沙摇摇头,说:“顶多麻烦一下我那学生。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麻烦了我那么多年,我稍微麻烦他一下,不会有问题的,哈哈。”
“那么,时老师,拜托你了。小说文档和修改的要求我等会儿发给你。”
“行。你等会儿发完之后就睡觉吧,都多晚了,不是还要拍戏吗?”
“哈哈,好。”
…………
阿波是京市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
“京市大学学生”这个名号,本就已经够亮眼了,但他还有一个更亮眼的名号:时如沙的学生……
之一。
他是通过在娱乐圈工作的父亲和时如沙认识的。
从初中开始,他就不时跟时如沙学点作词方面的知识,到今天,已经有八年了。
八年!
这八年里,他跟着时如沙学习到了很多,也成长了许多。
他一直很感激时如沙对他的教导。
也一直在寻找报答时如沙的机会。
可惜,找不到。
因为,时如沙作为中国风之父,什么都不缺。
就算遇到了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也不可能找他一个学生。
没办法,他只好常常做一些端茶倒水送小吃之类小事,聊表心意。
直到今天。
今天,他的老师时如沙,终于给了他一个报答的机会。
时如沙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个朋友写了篇小说,想要找高人帮忙指点一番。
“……你看看能不能找你那舍友帮他修改一下。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拿了很多奖的那个舍友。你请他吃饭、送礼物之类的花费,我全部报销。如果他愿意帮忙,你告诉我,我再把小说和修改的要求发给你。”
阿波见老师好不容易能用上他一次,想都没想,二话不说,拍了拍胸口直接答应了。
这天中午,刚一下课,他就死死地拉住了那个想要冲刺食堂干饭的舍友。
“老蒙,今天就别吃饭堂了,我请你吃饭。”
“不借。”
那个被称为“老蒙”的舍友头也不回地说:“这次的作业可是论文,你怎么抄?撒手,再晚就要排队了。”
“欸,老蒙,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啊。怎么,我请你吃饭就一定是借作业吗?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你太伤我的心了啊,兄弟。”
“那你想做什么?”
老蒙回过头,疑惑道:“让我帮你下午点到?”
“不是!”
阿波拍了拍老蒙的肩膀,一副饱有深意的表情。
“老蒙啊,我请你吃饭,就一定是有事要找你帮忙吗?小了,格局小了!我问你,老蒙,咱俩啥关系?”
老蒙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很讨厌你们那些男桐梗的。”
阿波哽住了。
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我指的是兄弟!咱是兄弟!请兄弟吃顿饭,不是很正常吗?”
眼看着老蒙还想说些什么,他果断再度开口,丝毫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行了行了,走吧,咱出去下馆子。有事等到店里再说。”